六月,江南景致秀丽,随处可见的池塘内盛满大片大片碧绿的荷叶和粉白的荷花,偶尔清风徐来,水波不惊,荷叶却微微摇晃,往人来人往的岸边送来阵阵叶与花的清香。
马车在青石板路“咕噜咕噜”的转着,太上女皇、沈清溪、谢羽渊三个人坐在车内,彼此间的氛围着实有些微妙。
已经退位的太上女皇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就算要带,也不应该让这两人一起的。
等到了纺织厂,太上女皇就去视察,留沈清溪和谢羽渊两个在外面。
从年少时沈清溪和谢羽渊就很不对付,准确来说,是沈清溪看谢羽渊十分不顺眼。
凭什么三人家世相当,从小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窦初开之际,太上女皇当年喜欢上的是谢羽渊,而不是他。
他沈清溪到底哪点比谢羽渊差!
“主要是你当初没能力,也没有脑子,你只知道对她好,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时隔多年,谢羽渊终于把话和沈清溪摊开道。
沈清溪心里一阵委屈,道:“只要陛下跟我说,我也能做到的。”
同样的出身和世家教育,他能力能差到哪去。
“看,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区别,你在陛下面前总是被动的,总是等陛下走向你,可是我不一样,我会主动走向陛下,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其实当年陛下不是没有在我和你之间犹豫徘徊过,是我看准时机,邀请当时的陛下一起游玩,可以说,要不是之后发生的事,我们两个当时就成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沈清溪急道。
“当年啊,先帝不是下旨让世家之女们入宫吗,当时我们谁家都没把先帝当回事……现在想来,我们的命运就是在那里分开的。”谢羽渊垂眸道,想起很多年前。
尽管先帝也是世家出身,可是他想让同样出身的贵女们充盈后宫,也着实脸大如盆,各家根本不理会他。
那时年少的太上女皇也正适龄,她出身王家,下了圣旨却没有人愿意听,面子挂不住的先帝就时常去世家贵女们面前晃悠。
彼时还很年少的太上女皇正在心烦沈清溪和谢羽渊两个竹马的事,他们两个她都还没理清楚,哪容先帝也掺和进来。
谢羽渊看出这点,就邀请年少的太上女皇离京游玩,撇开沈清溪这个碍事的,一路上谢羽渊和年少的太上女皇感情一路升温。
“可惜好景不长,当初我们错估了一点,那就是我们那时身处的并不是太平盛世,纵使当时我们带够了人手,依旧让那次游玩生出波折,更让陛下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一幕……”
身为贵女,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王家嫡女是不知道民间疾苦为何物的。
可是就在她和谢羽渊两个出京,还没到游玩的地点,就遇到了十几波的强盗绿林,还有路上诸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难民们。
当时的王家嫡女还很天真,问他们为什么会成为难民,难民们的回答不一而足,有是家里闹饥荒的,有是家里发大水淹了良田的,还有的则是被官员逼迫的家破人亡,不得不流浪,以及不少逃劳役的。
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前的王家嫡女从没想过一口吃的也能让人疯狂争抢。
当时王家嫡女看着那些难民很不解:“他们明明是帝王的百姓,为什么却没得到帝王的善待?”
“难道帝王就看不到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宏伟的宫殿吗?”
谢羽渊亦不忍,可还是公正道:“我们之前不也是这样,要是不出来,只怕也要以为人间到处太平呢。”
所以他们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定了计划,就能到达目的地。
“这是帝王的责任,该帝王负责的。”最终王家嫡女只能帮那些人一时,然后给京城的帝王去了一封信,就和谢羽渊继续前行。
“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随着和强盗绿林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保护我们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终于,又一次遇到土匪,对方人数众多,把我们这边的人都重伤,把我和陛下逼入绝境……强盗们穷凶极恶,可想而知落到他们手上,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当时就算有谢羽渊的掩护,王家嫡女也走不掉。
“就在我和陛下都心生绝望,准备自裁留个全尸之际,是牧展星突然出现,救了我们……牧展星他,是叛军的首领。”
毕竟强盗横行,难民成群,再加一个叛军,好像也不奇怪。
“牧展星的叛军势力很低调,他之所以救下我们,是想我们为他所用,我们当时一看,牧展星只有人,还大都吃不饱穿不暖,就更别说兵器和铠甲,都一致对牧展星叛军的发展不看好。”
“然后牧展星就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让我们给他们想一个让人活下去的办法……不是到绝境,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安稳日子去当叛军,我们动了恻隐之心,就告诉他们,像这种事,自下而上向来很难,还得是自上而下才行,我们就这样跟牧展星分析了一番,直让牧展星眉头紧皱,因为牧展星只是一个平民,他要是有家世,也不至于成叛军。”
“然后我们就自告奋勇,说我们也许可以试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