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气氛的瞬间变化,即便现在沈容玉收了攻势,但似乎又有死寂的杀意蔓延开,就算邪恶如她,也恐惧起来。
“我不管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但你们最好现在离开,不然我现在鱼死网破,与你打斗,将宫外的修士引来,我们都别想活。”烛蛾不是傻子,她知道谁在这个雪都占据绝对的力量优势。
季青琢看着他圆圆的发髻,没有再说话,烛蛾往后退去,将浮雕墙上的机关打开,让他们离开。
沈容玉没再动手,只带着季青琢离开了,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在烛蛾面前暴露。
离开烛宫很远后,沈容玉才将伪装卸下,季青琢与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雪地上。
“小玉?”季青琢扭过头来,看向沈容玉。
“嗯?”沈容玉的面色如常,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但还未温暖起来的体温暴露了他。
“是,很难受的事情吗?”季青琢小声问他。
“不是。”沈容玉又说谎了。
并不是什么很苦的事,甚至于,他在东山皇族里的那段时光,已经算得上如天堂般安逸幸福了。
季青琢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堵着,她几乎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大的好奇心。
沈容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又有怎样的经历呢?
她往幽竹苑回去的脚步停了下来,此时,天上有雪落下。
“小玉,我不会哄人。”季青琢说。
沈容玉也说过类似的话,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哄人,但她的意思是她真的不会哄人。
她有着这样亟待表达的情绪,但又不知如何展现。
于是她回身,踮起脚来,第一次朝沈容玉张开了双臂。
她环住了他的窄腰,将他紧紧地抱着,侧过来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小玉,你很好,我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季青琢小声对他说。
沈容玉说:“并没有不开心。”
他反手将季青琢的背揽住了,她的身子瘦小,他只需要微微一揽,就能将她完全揽入怀中。
季青琢以为自己的怀抱像是保护与安慰,但由她这样娇小身材的人来做,就有些像投怀送抱。
但她很认真。
季青琢沉默地抱着他,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直到沈容玉开口了:“琢琢,笑一笑。”
季青琢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我笑?”
“你笑一笑,我便开心了。”沈容玉终于有心思逗她了。
季青琢抬起头来,她不会说谎,亦不会假笑,但她努力在这样做,所以唇边扯起两道滑稽的弧线,她生得好看,即便是这样古怪的表情,她做起来也是可爱的。
沈容玉看着她的眼睛,她眸中的情绪永远带着柔软的包容,是足以将万物容纳而下的温柔。
他的手抬起,大掌罩下,将季青琢的面颊盖住了。
“回去吧。”他的体温逐渐变得温暖。
“好。”季青琢靠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
她想,她一定要保护他。
两人依偎在雪中的宫墙上,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他们相拥的身影像孤岛,但温暖至极,仿佛只有对方才是这个世间唯一的慰藉。
回到幽竹苑的他们并不知道,烛蛾在他们离开之后,只张皇无措地靠在了身后的浮雕墙上,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发髻,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境。
凭空出现的声音,她放他们离开的举动,一切都仿佛鬼使神差。
烛蛾跌跌撞撞地跑向画像后的大箱子,她隐隐知道,这画像上的女人不一般,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或许和这个画像一起留下的大箱子里就有她想要知道的线索。
她揭开箱子上的封条,动作飞快,扬起的袖风将箱子里薄薄的纸张吹起。
是的,箱子里放了许多信笺,烛蛾仔细一看,这些信笺上的内容像是情人间的交流,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陈旧的物件,大多是女子的用品,首饰之类的东西,但在最底部,放着一本书显得格格不入,看那书封上文字可以知道这是游记。
烛蛾将那游记打开,只见其中有一页被折了起来,其上用简陋的线条绘制着海边的风景,有天空与海洋,游鱼与飞鸟,但画面十分简单,几乎要分不清海与天的界限。
在这张图的旁边,有一行稚嫩但认真写下的字句,是将书倒过来后写下的。
“飞鸟有鳞片,游鱼有翅膀。”
“琢琢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去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