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玄云宗的人都是他是东山皇族的血裔,若真如此,他的人生是否会像秋明雪一般平安顺遂,直到那什么荒蚀来将他的家族摧毁……
蓦地,她的眉头微皱,又想起了沈容玉背后的伤,这又是因何而来呢?
她偷眼看沈容玉的眸光飘忽,直到炼药场地里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声熟悉,正是秋明雪发出的。
季青琢马上将视线转了过去,便看到秋明雪面前药鼎里的熊熊烈火扑了出来,它们已经不是最开始的艳红色了,而是邪恶的紫黑色,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这烈火幻化为无数虚影,朝秋明雪扑了过去,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在秋明雪将卷石草投入药鼎的时候,这炼药的烈火便发生了异变,它们慢慢变化着,朝秋明雪悄悄靠了过来,知道趁她不注意,直接朝她扑了上去。
同时,在这紫黑色火焰的虚影中,还有一个个画面在闪动着,是一只努力探向卷石草的手,这双手上缠着红绳,其上系着平安扣。
然而,就在那双手即将触碰到卷石草的时候,他突然脱力,朝下坠落而去。
“砰——”的一声,血光四溅,季青琢猛地闭上了双眼,采药之人掉了下去。
而后是婴儿的啼哭声,在空旷的药堂内显得无比刺耳,这双系着红绳与平安扣的手将那孩子从他母亲的怀里接了过来,不断低声哄着。
而后又是“砰——”“砰——”的好几声,许多双不同的手不断试探着伸向卷石草,但都坠落崖底,悲泣声不断传来,刺着在场所有修士的耳膜。
季青琢闭着眼,没有再看,她的手无措地垂落在身体两侧,沈容玉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后靠了过来,用两手替季青琢将她的耳朵捂住了。
在他将季青琢耳朵捂住的一瞬间,尖啸声传来,这粘腻怨毒的火焰缠上了秋明雪的身子,而守在一旁的炼药课长老徐期出手,召唤来冰冷的泉流,却还是扑不灭这火焰。
秋明雪身边的其他修士早就吓得散开来,连考试也顾不上了,这因卷石草而引发的火焰邪气很重,谁也不敢靠近,惟有盈袖只抬头望了那火焰一眼,从容不迫地继续炼药。
沈容玉看着药堂里诡异的现象,他没有出手,因为他们身边的叶断红已然飞身而上,也在帮忙阻止着这突如其来的邪魔。
季青琢的听觉与视觉皆被封着,但她不敢睁开眼,即便沈容玉捂着她的耳朵,但她依旧能听到那泥泞破碎的身躯坠落的砰砰声,仿佛是大地与山崖在重重捶打他们的身躯,这场景一定是血腥的,她不想看。
而沈容玉则看向了盈袖,她切割灵草的手远远看去似乎十分稳健,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着,这是因为过度疼痛而产生的反应。
但是盈袖身边一丝危险也无,被邪恶火焰缠身的是秋明雪,在那紫黑色火焰攀上秋明雪面庞的那一瞬间,盈袖的眉皱了起来,她紧咬着牙关,试图让自己不要展现出异样。
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在关注秋明雪,而无人注意到她吧?盈袖如此想道,她一抬眸,却注意到了沈容玉的视线。
惊惧之下,手里端着的一盘药材打翻了,盈袖低头拾起,腕上银镯慌乱地叮当作响。
此时,叶断红已来到堂下,他出手,腰间不知从何处横出一把长刀,如黑夜般深邃,那长刀出鞘,带起沉重的黑色气流,竟将那火焰活生生斩断。
紫黑色的邪恶火焰朝他缠了过来,但一点都碰不到他的身子,叶断红再挥出一刀,火焰便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而秋明雪已昏迷在地,浑身都是灼伤,而不知是死是活。
直到火焰被制伏,季青琢听不到那可怖的坠崖声了,她才将眼睛睁开,看向药堂里的情况。
她看到盈袖正从容不迫地将最后一味药材投入药鼎之中,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盈袖……给她写了一封信,就是要她来看这个的吗?
季青琢大口呼吸着,像溺水的鱼,她很害怕现在的场景,以至于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沈容玉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掌心温厚,稳住了她的身形。
“琢琢莫怕。”他对她说,“叶长老已经将那火焰制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