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奾谨慎许多,亲自去库房盘点了一遍,客人名册都熟记于心。
第二日上午芷安给她来了消息,说在护城河边上寻到了家转售的铺子,前靠正阳大街,背倚临水小道,人流量大,重点是铺主紧急出售,开价极低。
宋奾十分动心,这样的铺子确实极为难得。
可她又犹豫起来,回扬州的话就不必在盛京盘铺子了,她还得想法子将其余几间铺子都转出去,赚多些盘缠。
那边芷安催得急,宋奾只好安排好府里的事情后出门了一趟。
陈芷安一见她就控制不住急性子,“怎么来得这么迟,我跟你说,这家掌柜与我相熟才答应多留一天,不然人家早转手卖出去了。”
宋奾四处打量着,是座两层的小楼,南北通透,装潢大气典雅,看着还挺新,可以直接用,如若她盘下来可省了一笔装潢的银子去。
这儿原先是卖胭脂的,柜台里还遗落着不少口脂螺黛,就这么一会还有一两位客人上门来,皆被掌柜的打发离开。
掌柜过来催促,神情急切:“陈姑娘,我已是背着东家答应帮您再留一天了,您看今日能否定下来?”
“定定定,一定定。”
陈芷安拉着宋奾到一旁,“奾奾,你还在考虑什么,这么好的铺子你不要我要了啊。”
“你急什么,人家见你越急叫价越高。”宋奾冷静开口,“开价多少?”
“两百两。”
宋奾惊呼:“两百两?”
“就这还是我凭着多年在他们家买胭脂的交情砍下来的,不多了,两百两十天半个月就能赚回来。”
“你以为赚钱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办下来的事?”宋奾失笑:“两百两多了些,不划算。”
她手上能用的现银不过一百多两,这一时半会的也变卖不出那么多银子。
宋奾回头看了一眼铺子,可惜是可惜了些,但也不能一时冲动就定下来,她如今也用不着了。
陈芷安一脸憾色,宋奾道:“芷安,谢谢你为我忙活这些,不过找铺子的事咱们先放一放,不急。”
“行吧,那人还要吗?前两日我乳母乡下来了对兄弟,我瞧着还行。”
“嗯,等会见见,合适的话我与大嫂说一声。”人还是要的,无论是留在盛京还是回扬州去,不过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要,须得亲自见见才行。
俩人说完了话,宋奾转身去与掌柜的解释,解释完还让挽翠给了些碎银做抚慰。
临出门时陈芷安频频回头,好似错过了这家就没了下家。
“为表歉意,今日我做东,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陈芷安一下活过来,“你说的哈!”
“我说的我说的,吃不撑你就是我的过错。”
俩人嘻嘻笑笑,宋奾眼神扫过对街,恍惚间感觉有人看着她们,可定睛一看又找不到人影,心道自己真是晚间刺绣把自己眼睛都给绣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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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街茶楼上确实坐着一人,萧珩壹今日只是赴禁军统领宋瑜之约,宋瑜未到,他便靠在窗边独自饮茶。
街上行人如织,那抹丽色就那样映入眼帘,他瞬间失了神,他没料到会再见到她,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将一个妇人放在了心上,一眼就能认出。
她挽着身边女子的手,看着极为亲密,脸上的笑也与那日对着自己一本正经的模样大为不同。
俩人离开视野,萧珩壹看向她们走出来的铺子,那铺子空置着,连招牌都拆了,明显不做买卖。
铺子既已不做买卖那她进去是为何?莫不是她家的产业?
思考再三后萧珩壹叫来随侍,“去看看这家店铺所属何人。”
宋瑜匆匆而来,来时萧珩壹仍盯着窗外不放,他便也好奇探出头去,却什么都看不到,“萧公子,看什么呢?”
萧珩壹回过神来,“没什么,宋大哥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萧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
简单问候后宋瑜进入正题,“实不相瞒,今日是有一事让萧公子帮忙。上回抓的奸细已在狱中咬舌自尽,我们根据审问出来的讯息查了下去,越查越不对劲,现在才发现那奸细给的许都是假线索!”
“这奸细实在可恶,绕来绕去竟把我们自己绕进去了!”宋瑜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幸得域川提醒我们才意识过来,不然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查出真相。”
自那日卫凌去过一趟肃清候府后,俩人来往多了起来,自己时不时会到大理寺办事,昨日顺嘴与他提了这事,他一下点出其中关键问题,让他恍然大悟。
“那次永兴巷交手,我们与顺天府的人在奸细手上都没讨到什么好,幸而有萧公子出手相助,说来也是抱歉,那日我们急急赶到,竟没注意萧公子受了伤。”
宋瑜拱手致歉,萧珩壹本也没放在心上,“宋大哥无须介怀,抓人要紧。”
“是是是。”宋瑜连连点头,继而道:“那奸细看着是中原人,但使的功夫甚为奇怪,因此想问问萧公子能否回忆起来与那奸细交手的过程,看看奸细师从何处。”
萧珩壹功夫是跟着家里请来的武夫子学的,他虽没走过大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