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倒是接着走啊!”
裴筝冲他一笑,一闪身不见了。
祁沐风快走几步,到了裴筝停驻过的地方一看……原来有个小门啊,天太黑,他一时没有看清,特么的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哩。要真是被鬼领着走了这么一大段距离,想想就不寒而栗,他可还没活够啊。
祁沐风伸手推开了门,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台阶,向着屋中的微弱灯火走去。
一进屋,就瞧见了坐在灯下的裴金玉。
祁沐风闷哼了一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道:“原来长公主也会装神弄鬼吓唬人。”
裴金玉道:“哦?原来祁三叔是这样认为的,本宫还以为本宫本身就是很吓人的。”
祁沐风笑了一下,也不用她招呼,自己坐了下来,道:“或许在洛阳,长公主是很吓人的。可如今是在晋阳,长公主的威名可还没有传播到这里。”
裴金玉也笑了一下,配着她那张辨不出心思的脸,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晃神。
祁沐风愣了一下,对着如他女儿般年纪的小娘子,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只悻悻地道:“长公主不要以为诓我来此,我就会为你做那些毁家毁业的事情,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托你给故人带句话,就说‘祁老三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有一个好兄弟’。”
想想自己家的那两个兄弟,又想起了远在洛阳城的裴天恒,祁沐风眼眶一热,好想掉眼泪。
裴金玉道:“本宫以为祁三叔还是亲口对我二伯说这些,才显得最真情实意。”
祁沐风下意识抬高了声音,道:“你以为我不想嘛!”想和赵王结亲的不是他,想造反的不是他,想弄成眼前这个样子的也不是他。他要是说话管用,祁家保准儿现在还在洛阳呢!
祁沐风觉得如果裴天恒在这里,一定会懂他为何而伤心。小娘子就是小娘子,再厉害,也不会懂家族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谁知,裴金玉用一句话总结:“祁三叔想为了祁家做尽了能做的事情,也得看值不值得。”
祁沐风被裴金玉说中了心思,愤愤道:“人的姓氏,生来就不能选择。我又怎么可能违背我父亲。”
四十几岁的男人,一面激动的只想哭泣,一面说“我得听我爸比的”。这要是让裴天舒瞧见这一幕,一定会笑傻的好嘛。
幸好,裴金玉是土著,她可以理解祁沐风的心情,百善孝为先,连皇帝都不敢说不孝顺他爹。
裴金玉道:“若前提是祁三叔听话了,凌国公就得死。祁三叔不听话,凌国公就可以善终呢!”
祁沐风一愣,然后笑了:“小丫头,你少诓我。”
裴金玉自信道:“天高皇帝远,总有他有心而无力的事情。”
好吧,祁沐风想了想,居然相信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好嘛!
若是忠义王说的那话,他相信了还行。可裴金玉……似乎是因着裴天恒的原因,祁沐风总觉得裴家人说话是可信的。
祁沐风道:“我,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裴金玉点头答应。
祁沐风问了:“若我想好了,还来这儿告诉你?”
裴金玉道:“我会遣裴筝再跟你联络。”
祁沐风道了声“嗯”,再没说其他的,就转身走了出去。
说不纠结是假的,像他这种人,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情,自然也没拿过大主意,想东又想西,决定还是找个人商量一下。
找谁呢?
媳妇肯定是不行的,头发长见识短,除了哭闹,就不会旁的东西。
那就找儿子吧,找福临,听不听他祖父的,可关系着他的终身大事情。
祁沐风才不管什么宵禁不宵禁,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府里,然后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嗷嗷叫着:“福临,福临。”
结果,他媳妇庄氏道:“福临自打跟你走了,就没有回来过。”
祁沐风顿时没了声音。
庄氏又道:“你找福临究竟有什么事情?”
祁沐风还是不吭声。
庄氏怒道:“你和福临一定瞒了我什么事情,福临这几日比你还鬼鬼祟祟的,让人操不完的心。”
才踏进院子的祁福临一听他娘这话,好心虚有木有,本来是打算请安的,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果敢的爹生出了有魄力的儿子,那叫改良了基因。
改良过的祁福临刚刚才办了一件大事情,说不心虚是假的,可是为了祁家的明天,不办不行。
那边的祁沐风被庄氏唠叨的烦了,拔上了鞋,又径直走出屋去。
才走到院门外,就瞧见了躲在角落里的他儿子,祁沐风一勾手指头道:“来来来,爹正好要找你说件事情。”
祁沐风看了他儿子还泛着稚气的脸庞,又补充道:“走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说给你听,一定会将你吓个半死的。”
祁福临还不知道他爹的尿性!在洛阳的时候,除了吃就是玩,就是个没见过多大阵仗的。
他心说:我要是告诉你,我祖父明天就挂了,指不定谁会吓个半死哩。
当然,这话打死他他都不会说的。这是个秘密,会烂在他的心里。
他祖父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