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氏犹豫该怎么开口。
刘氏道:“莫瞎猜,你三姐她是有苦难言。”
楚氏不解。
刘氏便又道:“也就是你这个好运的,虽说婆婆不堪,却至少夫婿是个明白人。恰恰同你三姐相反,她们家啊公婆是个明白人,夫婿却是个糊涂蛋。前些日子,你那糊涂的三姐夫纳了个贵妾回家,你三姐心情烦郁,竟将已坐稳的男胎滑掉了,如今还在休养,不可下榻。”
楚氏愕然不语。
一旁侧座的大姐楚心恬恨铁不成钢地道:“三妹也是想不开,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不喜沾花惹草的男人啊,都是话本里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啊,都是戏子唱的。叫我说女人啊,还是生了儿子最安稳。如今,她却为了个微不足道的玩物,没了儿子还伤了身子。”
二姐楚心华点头,表示赞同。
楚氏忧虑了,她夫君虽说没有纳妾,可她大姐说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现在不纳,不代表以后也不纳,况且她也没儿子呢。
她危机感重重。
她大姐又说了:“三妹也是,如今已经没了儿子又伤了身子,何苦再和妹婿置气!倒不如趁着他心虚,更加表现自己的大度,先将他的心收拢回来。如此,孰好孰坏,妹婿还能心里没数不成!”
楚氏觉得自己很受教,一打岔,忘记了初衷,只喃喃道了句:“天下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屋里头有人嗤笑,有人冷笑。
楚氏的心里也拔凉拔凉的,心说,你们既都瞧清楚了男人的真面目,又何苦为了挽留他,去作践自己!
转而又一想,女人离了男人又该怎样过活!如此,前头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心下更觉荒凉。
门口的裴金玉一听如此论调,只想冷笑,屋里头却已经是议论声一片。说的不过是谁谁家的女人为了留住男人,给房里的丫头开了脸。或者,谁谁家的男人,原本不贪女色,却栽在了瘦马的手里。
她缓住了正想迈进去的脚,转头对裴筝道:“咱们去前院。”
“是。”裴筝从来不会违抗她的命令。
当然,裴金玉也从来不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前院里,男人的天下,又是另一番情景。
男人聚在一起的话题,要么是吟诗作对,要么就是风花雪月。
如今这个场合讨论风花雪月,自然是很不合适的。于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谁新近又做了首诗,谁新近又对了副旷世绝对。
这些都不是裴天舒擅长的,他倒是愿意同人分析分析时政,讨论讨论皇帝的政绩,可就是他敢说,也不一定有人敢听。
这是个言论超级不自由的时代,就是允许个人藏书,也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事情。他是个聪明的,肯定不会以己之短去谋彼之长,索性很干脆地做了一道颜质还算不错的背景墙。
别人笑的时候,他也笑,仿佛很有兴趣很懂得的样子。
他正无聊的紧,正好他女儿来了。
裴天舒同众人道了声罪,将女儿拉到一旁:“你怎么到前院来了?”
裴金玉撇了撇嘴:“后院那些女人太没意思。”
裴天舒一听这话,乐了,戳了戳他女儿的小嫩脸:“怎么个没意思法?”
裴金玉道:“一天到晚的在嘴边挂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却又偏偏绞尽脑汁去想怎样才能留的住男人的心、男人的腿,你说她们是不是太没意思?”
裴天舒知道他女儿是个聪慧的,却不曾想到她还是个早慧的。
他想了想,怎么也消化不了这个事实,恶狠狠地骂道:“哪个婆娘那么嘴碎!”
就是你媳妇的那一堆亲亲姐妹们。
mD,说话也不知道避开他们家裴儿童,这不是毁人三观嘛。还他天真无邪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