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漫天飞雪。
今天是西陵摄政王轩辕瑾弋下葬的日子。
纸钱跟天空中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无数送葬的人中央抬着一个棺椁,墨色的棺椁上面缠着白色的花,没有钉钉。
这段时间皇族的人死了不少,让人难免唏嘘,也感叹西陵要变天了,就是不知道这天是好是坏。
送葬的人中间并没有沈鸢。
她正站在一处高楼之上,俯瞰这漫天的雪白,唯有那黑色的棺椁那么显眼。
沈鸢面色苍白憔悴,毫无血色。
虽然没有下去送葬,可她却依旧身着素衣,连头发都没有绾,披散在身后。
身旁的宋裴砚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眼中划过一抹沉痛。
如今这样的变数谁又能预料的到呢。
若说他后不后悔杀了轩辕瑾弋,他的答案是……不后悔。
即便在知道他同鸢儿关系匪浅的那一刻,他有所动容,却还是不曾后悔。
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想要伤害她在先。
“鸢儿,已经走了,回去吧。”
浩浩荡荡送葬的队伍已经离开,宋裴砚牵着她冰凉的小手眼里满是心疼。
因为轩辕瑾弋她已经整整三日不进食,若非他执意要求,她连水都不会喝。
就这样撑了足足三日,她的身子哪里能撑得住。
沈鸢的视线依旧落在早就消失的街角,在宋裴砚又唤了她几声后才慢慢回神,低头看了眼他牵着自己的手,然后慢慢的将手指抽了回来。
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到底是整整三日都没进食,身体早已经撑到了极致,眼前陡然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转头便看见守在自己床边的宋裴砚。
他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眉宇间的焦躁不安肉眼可见。
“你终于醒了!”
见她醒来,宋裴砚激动的要命,随即又按住她想要起身的动作。
“太医说你现在身子虚弱,还不能乱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喂了药,现在有没有好受点?”
“不对不对,你现在应该吃点东西。”
他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扶她的时候依旧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让她不舒服了。
“来,喝点粥。”
看着送到嘴边的粥,沈鸢分明腹中空空,却提不起半分食欲。
她看向窗外的月色,抿了抿唇,嗓音沙哑:“院子里的酒我还没挖。”
宋裴砚脸色一僵。
“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那瓶酒?”
见她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模样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宋裴砚再好的脾气也忍到了极致。
“你现在必须给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要是想要挖就让我去挖。”
“不行,我答应他了,我要亲自挖。”
“你!”宋裴砚气急败坏,“鸢儿,现在到底是你的身体更重要还是那一瓶酒更重要?”
沈鸢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默认就是最好的答案。
宋裴砚想要生气,可看着她苍白脆弱的脸又实在是生不出气来,最终只能不甘不愿的将粥放在一旁,弯腰将床上的沈鸢抱了起来。
“真是欠你的。”
他抱着沈鸢迅速来到了那棵树下,沈鸢说什么都要自己亲手挖,他也只能铁青着脸替她在旁边挡风。
挖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将拿瓶酒给挖了出来,沈鸢拂去上面的泥土,像抱着一个宝贝一样抱在怀中。
宋裴砚见她挖完了后也二话不说将她又抱了回去。
“现在好了吧,可以吃点饭了吧?”
他好声好气的哄着,沈鸢却抱着酒不撒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现在还想要先喝酒?”
沈鸢默默的点了点头,“今天他下葬,这瓶酒我必须喝完。”
“砰――”
粥碗被宋裴砚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他声音拔高几分:“你疯了吧你?”
“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不是?还是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以为你有几条命,救了你一次还能有第二次?”
他气的将她手中的酒瓶给夺了过来。
“现在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都给我吃完了饭再说!”
他凶神恶煞的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吃,不然你就别想要这瓶酒了!”
沈鸢沉默的看了他半晌,随后还是乖乖的张嘴吃了下去。
一碗粥下肚,胃里都暖呼呼的。
可吃完后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身后的那瓶酒上。
“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不可以!”
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