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一进去就感觉到殿内压抑的气息,替宋裴砚研墨的李公公见到她来了那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光芒,看见救星一般的弯腰行礼。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听到这个名字,宋裴手中的动作一顿,但还是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奏折。
“下去吧。”
沈鸢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李公公也是十分听话的退了出去。
菡萏和凝冬也跟着退了出去,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沈鸢二人。
宋裴砚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眉心紧锁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完全当她不存在。
这么久以来,这倒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
沈鸢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总之并不觉得愉悦。
她提着食盒转身,脚还没有迈出去,身后便传来了宋裴砚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就只有这点耐心吗?”
他盯着她背影的眼神能将她的背戳出一个洞来,重重的将笔放在桌上。
沈鸢一挑眉,转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
宋裴砚站起身走下来,颀长的身躯挡住了侧面的烛火,他的一半脸隐没在阴影中,显得十分的阴沉。
“这才刚来就想走,我就只配你这么点耐心是吗?”
这下沈鸢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有几分好笑。
“谁说我要走了?只是这食盒提着累,我想要放下不行吗?”
嗯?
宋裴砚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行动比脑子转得快,直接伸手将她手中的食盒接了过去。
在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的时候,两人的指尖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触碰,他捏着食盒把手的指尖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垂下眼帘,不发一言的转身走到仅有一个帘子相隔的偏殿。
这里是一个宽敞大气的膳厅,也可以称作是茶室,平日里批阅奏折累了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小憩片刻。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把里面的小菜全都端了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两人面对面坐下,沈鸢看着他十分僵硬的开始用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还在赌气呢。
心里叹息一声,她撑着下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
“阿砚,你还在生我的气?”
宋裴砚拿着勺子的手一僵,随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饭,只从嘴里吐出淡淡的两个字:“不敢。”
能让当今陛下说出不敢两个字的人也只有她了。
沈鸢有些无奈,“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等等。”宋裴砚突然打断她,“你没错,为什么道歉?”
沈鸢一脸懵,“我没错?”
宋裴砚放下勺子,有些别扭的看着她,“总之……你不用道歉。”
沈鸢突然摸不着头脑了,“可是你难道不是在等我一个道歉吗?”
不然为什么还一直在生气?
闻言,宋裴砚的脸上多了几分薄怒,“我不是。”
“那是为什么?”沈鸢不解。
“因为……”
对啊,为什么?
他自己似乎都答不出来,沉默半晌后有些自暴自弃:“总之你不用也不能道歉,对谁都不用。”
他的鸢儿,永远不用低头。
见他那完全纵容自己的模样,沈鸢的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好吧,你说不用便不用。”
她垂眸看着桌上没有动几口的饭菜,皱眉:“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吃这么点身体受得了吗?”
她的关心显然让他十分的受用,眉心舒展开来,但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来只是为了看着我吃饭?”
沈鸢被他看穿心思也没觉得心虚,大方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我担心你的心意不是假的。”
果然。
虽然心中有些堵得慌,但宋裴砚冷哼一声后还是大发慈悲的点头。
“想问什么便问吧。”
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桌子上的菜式都是他喜欢吃的,而且还是沈鸢亲自送来的,他当然舍不得只吃两口就算了。
沈鸢打量着他的神色,问:“今日那罗小姐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
宋裴砚头也没抬,“是。”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承认,沈鸢有些意外。
“为什么?”
将最后一勺粥喝完后他才不疾不徐回答:“因为是她散播谣言,让你名声败坏,虽然先前那些事是芙蓉做的,但顶着的终归是你的名声,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怎么,你是心软了?”
对上他靛青色的眸底,沈鸢淡淡一笑,“你是维护我,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心软,不过问问罢了。”
宋裴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