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让人心情沉重的一件事,但沈鸢却舒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宋裴砚一边心疼的替她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鸢儿,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沈鸢思绪翻滚,想到了那个梦境中那个引天雷的男人,捂着的心口隐隐作痛。
“我梦到了……”
到了嘴边的话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他会相信吗?
毕竟神鬼之事,让人如何相信?
如果不是自己又是重生又是穿书,她也不会相信。
毕竟实在是太过荒唐。
就算他相信了,他会怎么看?怎么想?
会不会误会自己跟浮生?
毕竟这两个多月她实实在在跟那个男人单独待在一起的。
“鸢儿,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见她犹豫,宋裴砚心口突然有些闷。
他默默垂眸,“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竟然会让你心疼到哭泣,心疼到……晕过去。”
刚才太医来过,把脉后却只说是因为心结难解,所以才导致了昏迷。
而这个心结,他却不得而知。
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说,她跟那个男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鸢眼神闪了闪,“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浑身是血,然后好像在……招魂。”
“然后他转过身来,是……”
后面的不用说宋裴砚一眼也看出来她的意思了。
“是那个男人,对吗?”
他用手捧起她的脸,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意味深长道:“鸢儿,你在害怕什么?”
“你是怕,怕他并非想要伤害你,而你还伤害了他,对吗?”
“所以你对他心软了,想要放过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死死盯着沈鸢的眼睛,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会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眼神。
沈鸢的确有些犹豫了,她指尖颤抖的攀上他的手腕,斟酌道:“阿砚,你能不能答应我,等抓到了他,先留他一命,我想要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我……”
“鸢儿……”
宋裴砚呼吸一沉,掌心握住她的后脖颈将她往前一带,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你现在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向我求情吗?”
“我不管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管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你如今就因为那个疯女人说的一句话,就因为这一个荒唐的梦,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心疼别的男人?”
他的掌心滚烫,指尖却又冰凉到彻骨,沈鸢仿佛陷在冰火两重天内,心绪更是乱成一团麻。
她突然疲惫的推开他,“我有点累了,你先出去吧。”
她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宋裴砚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的脸,“鸢儿,所以你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烦吗?”
沈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本就沉重的一颗心更是不断的往下坠落。
“阿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现在真的很累,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不是吗?”
“我不想!”宋裴砚突然红了眼眶,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只要跟你待在一起,我才会冷静。”
他突如其来的强势让沈鸢有些招架不住,眉心一拧,“宋裴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冷静下来的意思?”
“我……”
“出去!”
沈鸢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不想事情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立刻出去。”
宋裴砚额头上青筋爆出,棱角冷冽,浑身散发着戾气,最终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出。
等人一走,屋内的威压顷刻间退去,沈鸢彻底松了口气靠了下去。
她按着依旧沉重的一颗心,喊来了菡萏和凝冬二人。
“凝冬,你去找几个人将芙蓉给埋了,菡萏,你修书一封,告诉云伯伯云岚已经被人暗害的经过。”
等事情吩咐下去,她总算是轻松了几分。
夜幕时分,沈鸢躺在床上已经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了,却再也没办法重回到梦中。
她仰躺着看着这新换的床榻,后知后觉。
应该是宋裴砚让人换的。
而且她刚才粗略的看了一下,周围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
看来是因为芙蓉待过,所以才让人换的。
“娘娘,您起来了吗?”
凝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今日陛下和娘娘的争吵声站在门外的她们都听的清清楚楚,一个个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了沈鸢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