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皇上脸上瞬间陇上了层层阴霾,他不自觉的捏紧拳头。
“知道了。”
声音低沉,虽听不出太大的起伏,但仍然可以猜到他现在内心的愤怒。
端贵妃眼中划过几分得意,玉手搭在他的肩上,嗓音轻缓:“陛下,虽然这沈大将军风头无两,颇受百姓爱戴,但他与您到底是多年的兄弟,想必您也舍不得对他下手吧?”
对于她的触碰,皇上心里膈应的很,却还是没有躲开她的动作,扭头幽幽的看她。
“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朕处置他?”
端贵妃向来跟别的妃子不同,仗着自己家室显赫,在宫里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甚至鲜少将自己的情绪隐瞒。
只见她弯了弯腰凑近皇上耳边,笑道:“陛下是天子,天子之威不可挑衅。”
仅仅一句话反倒是将她自己的狼子野心推到了皇上的身上,皇上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讽刺,面上却平静无常。
“爱妃说得对,天子之威不可挑衅。”
“沈将军护国有功,理应大赏,李海,传朕旨意,封镇国大将军沈震为永成王,赐府邸。”
“永成王为国操劳多年,如今年事已高,便留在京城好好的养老,至于边关,便交给平荣侯之子君维安率军前去镇压吧。”
“君维安为主帅,沈君祁为副将,朕也能放心了,爱妃你觉得呢?”
皇上笑眯眯的盯着端贵妃那张十分张扬的脸,没有错过她唇角下压的动作。
端贵妃的笑容僵硬了刹那,“陛下,南国来犯,君世子到底是年纪尚轻,没有作战经验,怕是不能担此大任……”
“爱妃多虑了,君世子自小也是长在边关,跟着沈震学来的东西想必也足够应付。”
“在者,爱妃,这次永成王可是带回来了一个让朕有些惊讶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被他那双眼睛盯着,端贵妃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肩上放下了下来,“臣妾洗耳恭听。”
皇上笑的十分温柔,伸出手将她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握在掌心,意味深长道:“沈震说南国来犯,其实他早就修书一封让人送进京,可是半路却不知被何人截走,这才导致朕没有及时得到消息。”
“爱妃,你觉得这话朕该信还是不该信?”
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笑容没有温度,就连握着她的手都没有丝毫的温蒂,将她的手背磨的生疼。
端贵妃眉心微蹙,勉强挤出一抹笑,“陛下,这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全凭他一张嘴说,实在是让人不可信服。”
“哦?”
“依爱妃的意思是,沈震是在骗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明显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眼底的墨色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臣妾不过是一说,陛下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那爱妃觉得,朕心里是如何想的?”
端贵妃已经感觉手指都快要断了,她强撑着笑,“陛下……臣妾愚钝,不敢揣测圣意……”
空气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皇上就这么看着她不发一语。
半晌后,他倏然松开她的手转身坐了回去,“爱妃竟然还有不敢的时候,倒是让朕十分意外呐。”
得到解放的双手重新垂落在身前,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红痕,可见对方下手是真的没有半分犹豫和心疼。
端贵妃垂眸将自己的手拢在袖口中,眼眸深处溢出怨意,深呼吸一口气后俯了俯身,“陛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她转身走下了阶梯,走到殿中央的时候,皇上从声音从身后不紧不慢的传来。
“爱妃与朕成婚多少年了?”
端贵妃脚步一顿,抬起了眼帘,袖中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她稳住心神,转身低眉:“从臣妾入宫算起,已有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啊,都这么久了……”
皇上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喃喃道:“已经够久了……”
端贵妃有些心神不宁,自然没有听出他声音里有什么不对,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皇上启唇:“来人,传君世子进宫。”
——
等到宋裴砚身体好了一大半以后,一行人终于开始启程。
又经过日夜不停的赶路,半月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守卫森严,环境恶劣的边关。
沈鸢穿着厚厚的狐裘窝在宋裴砚怀中,被他温热的体温和大氅包裹着还是冻的鼻尖通红。
她缩了缩鼻子,感觉脸上被风刮的生疼。
前面的沈君祁已经下马,来到他们面前,伸出手:“阿鸢,来,我接着你。”
哪怕冷的发抖,沈鸢还是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