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他的话，皇上一点都不在意。

“裴砚啊，你是太子，应当明白临渊只有临渊，巫族也是临渊的一部分，何来巫族子民一说？”

“更何况你若真觉得她身份尊贵让她做侧妃是委屈了她，那日后待你登基称帝，大可以将她封为皇贵妃，也不算是辱没了她的身份。”

“父皇，儿臣不愿。”

此刻的宋裴砚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单膝跪地义无反顾道：“儿臣先前便已经说过，儿臣只想守着鸢儿，不愿纳妾。”

“再说了，就算没有鸢儿，儿臣也不愿迎娶自己不爱之人，更何况圣女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儿臣不愿横插一脚，棒打鸳鸯。”

“还望父皇准许。”

“你！”

皇上被他气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在他的脚边。

“你这是想要抗旨不成！”

顶着他的威压，宋裴砚依然面无表情的跪着。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要父皇能成全儿臣。”

“糊涂！”

皇上脸色铁青，负手从阶梯上走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

“你与圣女已经有肌肤之亲的事情朕已经知晓，朕也知道圣女是用身体才救了你，比起让你娶一个陌生女子，娶圣女是你如今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宋裴砚浑身一僵，随后又反应过来。

也是，他是天子，在巫族有眼线也不足为奇。

“还是说……”皇上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危险，“你跟圣女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所以你不愿意娶她？”

宋裴砚眼底划过阴沉之气。

如果他现在承认没有，那就是说明他身体里的毒素未解，到时候要么就是成婚，要么就是将圣女变成下一个宋梓宸。

如果他承认有肌肤之亲，那这婚也必成。

前后两条路都是死路。

“太子，告诉朕，你娶还是不娶？”

皇上继续追问，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小动作。

宋裴砚哪怕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依旧沉静如水。

“父皇，儿臣体内的毒素已解，圣女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如何能逼她委身？”

“还请父皇三思。”

这就是承认两人有肌肤之亲了？

皇上的脸色并没有丝毫的好转。

“太子，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对她负责。”

“父皇……”

“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皇上转身背对着他下令，“待圣女入京，朕就会下旨赐婚。”

“你回去好好安抚你的太子妃吧，到时候莫要让她胡闹。”

“父皇！”

宋裴砚直接站了起来，声线紧绷又决绝，“儿臣不愿，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放肆！”

皇上猛地转身，扬起手，宋裴砚闭上了眼睛并没有躲开。

一巴掌迟迟未落下，他睁开眼看着皇上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太子，是朕这么多年对你的纵容让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顶撞朕，还想要为了一个女人抗旨！”

“既然如此，你就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告诉朕。”

沈鸢在东宫看了太医，包扎好伤口后迟迟等不到宋裴砚回来，便让菡萏去瞧瞧。

“郡主，不好了！”

菡萏匆匆走了进来，“刚才奴婢去御书房一瞧，看见太子殿下正跪在殿外，想来是惹怒了陛下。”

“怎么会这样？”

沈鸢立刻站起身往外走，“去看看。”

她心急如焚，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外，远远的便看见了跪在门外依旧挺直着脊背的宋裴砚。

皇上一向最偏爱这个儿子，看来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宋裴砚！”

沈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来了，宋裴砚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腿伤还没好，快回去休息。”

“我要听实话！”

沈鸢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糊弄过去，“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见她着急，宋裴砚赶紧握着她的手安抚，“真的没事，只是不小心冲撞了父皇，跪一跪就好了。”

沈鸢摆明了不信，“你要是再不愿意说实话，我就亲自进去询问陛下。”

她起身作势要走，宋裴砚赶紧妥协。

“好好好，我说我说。”

“早说不就好了。”

她又蹲了下来，“说吧，我听着。”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