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不知……”
“太子!”
皇上加重了声音,“这事关江山社稷,莫非到现在你还对她心有不忍?”
这个“她”字咬的十分重,震的宋裴砚心里一颤,垂下眼帘退后一步双手作揖。
“父皇,若随意听信谣言,才是对江山社稷的危害,若父皇应允,儿臣愿意着手调查此事,定将今日种种巧合调查的一清二楚,让父皇安心。”
“朕现在没办法安心!”
皇上狠狠一甩袖子,看着远处那越发幽深的贪狼星发出了叹息。
“今日之事就算是巧合,但也未免太巧合了,从前朕看在你和沈将军的面子上对她不曾有过怀疑,可现在才猛然惊醒。”
“裴砚,你告诉朕,为何她性情突然大变,为何执意和离?正因为她将东宫搅得不得安宁,闹出这么大的轰动,叫朕怎么能不怀疑她?”
“如今朕倒是觉得你与她和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既然你也狠的下心将她从宫里赶了出来,可见心中对她也没了情义,那朕便更没什么顾忌了。”
“父皇!”
见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宋裴砚赶紧阻止。
“父皇,若只是因为这两颗星宿就妄下定论,岂不是荒唐!”
“此事万万不可冲动,还请父皇准许儿臣查探一番!”
“若今日之事是人为,父皇错杀了郡主,又如何面对为您,为整个临渊在在征战的沈大将军?还望父皇三思啊!”
皇上沉默良久,垂落在身旁的双手松松合合,最终还是点头默许。
“罢了,你先下去吧。”
底下的沈鸢眼睛可是凝视在他们身上半分都没移开,见皇上和宋裴砚这来来往往的一番交谈下来,看来事情算是暂时稳定了。
宋裴砚从最高处的观星台上走到沈鸢身边时停顿了片刻,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后说了句:“夜间风大,多穿些。”
撂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观星台。
秦墨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殿下,可是陛下说了什么?”
夜晚的风凌厉的刮在耳侧,宋裴砚的眼前总是不自觉的浮现沈鸢的那张脸。
他一边走一边吩咐:“将今天的主持给孤绑过来。”
“对了,还有钦天监,全都送去昭定司。”
“好,啊?!”
秦墨看着那匆匆匆离去的背影,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去办了。
观星结束,一行人都暂时住在了云佛寺内。
沈鸢在回去的时候发现了一整晚都没露面的皇后。
此刻的皇后退去了华服,身着素衣将自己关在偌大的殿内,跪坐在佛前不停的敲击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沈鸢本想一走了之的,但看着皇后那单薄的背影,终究是心有不忍,给了菡萏和凝冬一个眼神后主动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见声音的皇后刹那间转过了头,在看到是沈鸢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鸢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沈鸢提起裙摆跟在跪在了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手中的木鱼拿开,握紧她的手。
“娘娘,更深露重,您为何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心事?”
“你这孩子,是本宫先问的你,你倒是反过来问本宫了。”
皇后慈爱一笑,看似埋怨的话里却藏着对沈鸢的纵容。
沈鸢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思来想去后还是询问:“……可是关于梓宸殿下?”
握着她的那双手僵住。
皇后慈爱的表情瞬间变的惊恐。
“你……你怎么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裴砚吗?”
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沈鸢赶紧稳住她的情绪。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偶然发现的。”
“但您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皇后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她的手背,虽然有些刺痛,但沈鸢还是没有松开手。
终于,皇后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后知后觉般松开手,看见她手背上的红痕后脸上多了几分愧疚。
“抱歉,本宫不小心伤了你。”
“无妨。”
皇后苦涩笑了笑,用指腹按摩她的手背。
“既然你都知道了,本宫自然也满不了你什么。”
“鸢儿,你是否觉得本宫太无情了?是不是觉得本宫枉为人母?”
以前的沈鸢的确这般认为,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
皇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越发的冰凉。
“是啊,本宫从当初这般选择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割舍掉作为母亲的爱,如今又能该怨什么呢?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