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裴砚醒了,沈鸢也并没有瞒着他,而是将皇上的话一一转告。
“所以,你愿意留下来了?”
宋裴砚两眼放光,显然只听到了这几个字。
沈鸢嘴角一抽,“这是重点吗?现在的重点是你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了,懂吗?”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心大还是怎么的。
“没关系,如果以后能死在鸢儿的怀中,我也满足了。”
沈鸢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暗骂一声傻子。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吃的是什么药?”
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沈鸢还是想要知道。
宋裴砚摇摇头,“我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得治,鸢儿就不必费心了。”
“不可能。”
沈鸢下意识否定,“既然能有药延缓你的寿命,那就说明还有的治,你快告诉我你平常吃的药到底是什么药,我可以想办法去寻一寻,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不会了,”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从一开始我就让太医查了的,药物里面有一样东西是他也查不出来的,没办法的。”
宋裴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见一丝的失望,可见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也放弃了。
看着他的样子,沈鸢也陷入了沉默,最终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夜幕降临,一道纤瘦的身影在黑夜里穿梭。
沈鸢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躲过了宫中重重守卫来到了皇后所在的凤鸾殿。
她猫着腰偷偷从墙头爬了上去,十分谨慎的摸到了寝殿。
本以为此刻的凤鸾殿外应该留有守夜的宫女,但左看右看她也没看见一个人,这里简直是安静到诡异。
沈鸢心跳加快,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等她偷偷摸摸的打开门走进去,巡视完整个寝殿都没看见一个人。
虽然心中觉得疑惑,但沈鸢也顾不得多想,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搜索着。
可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自己所要找的东西,沈鸢不免有些泄气。
她始终觉得皇上皇后都隐瞒了什么,这才想要来一探究竟,却一无所获。
沈鸢又翻窗溜了出来,正欲去探探皇上的养心殿,却被隔壁传来的怒吼声吸引了注意力。
隔着一堵墙,她根本就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边发生了激烈的争斗。
沈鸢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脚却跟灌了铅一样挪不开步子,她暗暗咬牙,还是打算翻墙过去瞧一瞧。
虽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边仅仅是一墙之隔,又不是什么妃嫔的寝殿,实在是让沈鸢有些好奇到底是谁住在那边。
借着月色沈鸢翻墙趴在了房顶上。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刚一上去就看见一个男人从屋子里一步一步的后退,退到了屋外的草坪上。
哪怕是一个背影,沈鸢也还是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跟宋裴砚长的一模一样的宋梓宸吗?!
她是真的没想到再见面是这幅场景,对方似乎面对着巨大的危险和痛苦。
她抬眼看去,下一刻就愣在当场。
从屋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竟然是皇上和皇后!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沉痛,尤其是皇后,眼中带泪,伸出手走向宋梓宸。
“梓宸,快过来,外面风大,你的身子虚弱,小心染了风寒,快过来,到母后这里来……”
沈鸢头一次从皇后的脸上看见这样多的表情。
痛苦,愧疚,和对一个孩子矛盾的爱。
这样的眼神,是宋裴砚从来都没得到过的。
她抓紧了手心里的瓦片,俯低了身体,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母后?哈哈哈,你竟还好意思自诩母后?”
宋梓宸大笑了两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究竟是怎样狠毒的母亲才会想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些年我一直被你们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永远都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弃子,被你们当成救宋裴砚的解药!”
“如今他旧病复发,你们又开始无休止的想要取我的血为他续命,凭什么!这到底凭什么!”
“我跟他一母同胞,同样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我就是被选定的那一个?为什么是我为他牺牲?”
“你们不配为人父母,就算杀了我,流干我的血,他的下场也注定跟我一样,只有一个死字!”
宋梓宸看起来比宋裴砚还要病恹恹的,说完这些话连站着都十分的勉强。
皇后在听完他的话后更是痛苦的捂住了嘴弯腰哭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在转向宋梓宸的时候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