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转过身,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三皇子宋临。
前世的自己与他倒是没什么渊源,见过面话都没说过几句自己这个炮灰就嗝屁了。
宋临白衣翩翩,手执折扇,丹凤眼中却诡谲难辨。
沈鸢想起来了,被割掉舌头的宋芝芝再怎么说也是他同母同父的亲妹妹。
难怪说她残忍。
“见过三皇兄。”
沈鸢敷衍的福了福身,故作不明,“不知皇兄这话从何说起?”
“赏了公主一个巴掌,还想要用金簪划破她的脸,任凭她怎么求饶都没用,弟媳你说说,这残不残忍?”
三皇子宋临面若春风,背地里怕是藏了不知道多少把刀子,典型的笑面虎。
“皇兄知道的这般清楚,莫非……”沈鸢悠悠一笑,“莫非皇兄亲眼所见?”
“若真是这样,皇兄比我还残忍呢,毕竟十公主可是您的亲妹妹,见死不救,实在是让人唏嘘。”
宋临轻摇着手中折扇,眯了眯眼:“这要和离了就是不一样,连性子又跋扈了几分,牙尖嘴利的让人想要……”
“阿鸢!”
神经大条的沈君祁着急的跑了过来,“十公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裴砚干嘛没事找事割她舌头?”
哪怕沈君祁看不顺眼宋裴砚,可他了解他,他的确杀人不眨眼,但杀的皆是犯了错的人,从不是无辜之人。
“阿兄”沈鸢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这事儿我待会儿在与你说,你先带着沈将军跟着陛下一起去吧。”
“可是……”
“好了好了,快去快去。”
最终在沈鸢的再三催促下他不得不离开。
“弟媳与沈大公子的兄妹情谊可真让人羡慕。”
宋临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沈鸢却清楚的看见他的眼底并没有丝毫笑意,所谓的羡慕更是无稽之谈。
“那是,毕竟皇兄跟十公主的兄妹情确实让人……看不见。”
宋临面色凝固,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
“弟媳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真好奇你能不能与九皇弟成功和离。”
“不用好奇了,我直接告诉你结果――能!”
沈鸢看着那早就消失在门口的宋裴砚,也懒得再跟眼前这个人寒暄,转身欲走,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宋临。
“三皇兄,那批矿石兵器可真不错,拿来充盈国库想必你也不心疼吧?”
沈鸢似乎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说完便从人群中快速离开。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宋临最后一丝笑意消失殆尽,捏着扇柄的手指骨节发白。
沈鸢……
他记住了。
走出偌大的宫殿,沈鸢一眼就看见了跪在殿外的宋裴砚。
周围参加宫宴的大臣们都已经跟着皇上离开了,如今他只身一人跪在那儿,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宋裴砚,你后不后悔?”
不知为何,沈鸢蹲在他面前问出了这句话。
蹲下来的沈鸢可以跟他平视,甚至可以清楚的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宋裴砚长的好看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平日里的沈鸢不爱打量他,今日凑近一看,竟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棱角清晰,轮廓分明,一双凤眸妖冶诡异,眉峰却凌厉的让人不敢靠近,薄唇紧抿,高不可攀如天上神祗。
沈鸢一直都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如今这般跪在大殿之外,偶尔还会被几个小侍卫偷偷打量,窃窃私语。
可他脊背依然直挺,脸上也毫无波澜。
没有不满也没有觉得屈辱。
沈鸢实在是有些好奇,他真的不担心因为这事儿被人抓住把柄,百官弹劾,夺了他的太子之位吗?
毕竟这个位置不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都多有觊觎,如果趁机让其下党羽在朝堂上逼一逼皇上,那还真有的他受的。
宋裴砚直视她的视线,锋利又冰冷的眉眼软了几分,抿唇轻笑:“无妨,没什么可后悔的。”
太子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除了权势之外什么都不能给他,比起沈鸢,早就不重要了。
更何况就算别人真的想夺走,那也得有本事才行。
“抱歉,人应该由我来惩罚,倒不用让你受牵连。”
如今皇上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别跟宋裴砚和离,今日这事若是她做的想必皇上也不会将她怎么样。
“这怎么行,你是我的太子妃,若连你都护不住,孤这太子当的岂不是太没用了。”
见他现在还有空宣誓主权,沈鸢颇为无奈。
“待会儿陛下责罚你的时候但愿你还能这般无所谓。”
宋裴砚挑眉,“只要到时候鸢儿别心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