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裴砚靠近她,声音暗哑,“谢谢你,愿意在给我一次机会。”
沈鸢双手环胸,十分冷淡。
“不用谢,我这并非是给你一次机会,只不过是给煜儿一个月适应的时间,一个月后我照样是要跟你和离的。”
哪怕经过了同生共死,沈鸢都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只是这区区的一个月。
她并不觉得宋裴砚有这个本事,一个月就可以让她改变自己的想法。
两人并肩往东宫的方向走。
一阵微风吹过,树枝摇曳,沈鸢似乎看见隐匿在那颗树后面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但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宋裴砚始终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自然也跟着她一起看了过去。
绿荫草地上除了一排树并无其他。
两人都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在意这一个小小的插曲。
夜幕降临,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当沈鸢从东宫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一位乘着坐撵打扮的十分抢眼的女子。
一看见她,沈鸢握着菡萏的手微微一紧。
女子头戴金钗,身穿艳红色的衣裳,两片大红唇画的像香肠嘴。
沈鸢看见她并不打算搭理,可人家却偏要到她的面前乱晃。
“停下!”
她高高扬起的声音命令着抬着她的一众太监。
坐撵如愿的停在了沈鸢的面前,沈鸢眼底划过几分不耐烦,但也是停下了脚步。
女子看见她头上那两幅好看的蓝色步摇,眼底的嫉妒和火气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哟,刚才远远的看见还不敢认,没想到还真的是我们尊贵的太子妃啊,这许久未见,太子妃怎的打扮的这般俗气,也不怕丢了九皇兄的脸?”
她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每一句话都带着阴阳怪气。
身边的菡萏护主心切,厉声呵斥:“十公主,既然您知道这是太子妃,还不快下来行礼!”
“行礼?”十公主宋芝芝嗤笑一声,下一刻脸色骤变,将手中的团扇狠狠的仍向菡萏。
“哪儿来的奴才这般不知死活,竟连本公主都敢命令,本公主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是吧!”
团扇看似轻飘飘,可若是砸在了脑袋上也让人吃不消。
好在沈鸢似乎料到了她的动作,伸手刚好接住了那柄团扇。
如羊脂膏玉般的手指捏着扇柄,沈鸢眼底划过淡淡的戾气,语气却越发的淡然。
“宋芝芝,本宫的人岂是你可以动的,嗯?”
她声线温软,看似毫无攻击力,实则蕴藏着无边的危机。
可宋芝芝脑子不好,不但不会察言观色,甚至听不出沈鸢话中的不满,反倒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说沈鸢啊,一个奴才而已,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跟本公主交恶吗?今日本公主可听说了,九皇兄似乎想要跟你和离,你这太子妃的位置很快就坐不稳了,现在不来想想怎么巴结巴结本公主,反倒是跟对本公主这样无礼,看来你是不想本公主在皇兄面前说你的好话了?”
前世的沈鸢因为太过在意宋裴砚,被猪油蒙了心蒙了眼,什么都看不清。
既看不清何薇的狼子野心,也看不见宋芝芝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她还真心以为这两个人都是想要帮助她,想要让他们夫妻之间恩爱和睦。
宋芝芝总说会好好的到宋裴砚面前为她说好话,让宋裴砚早日接受她,喜欢她。
可实际上她不但没说什么好话,反倒是胡编乱造的许多谣言。
沈鸢带着煜儿到池塘边逗弄鱼儿,宋芝芝便告诉宋裴砚她带着煜儿将池塘里的鱼全都弄死了,可实际上是她趁沈鸢走开的时候让人喂了有毒的糕点,这才导致宋裴砚到来的时候看见满池塘的鱼都死光了。
沈鸢惩罚两个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的宫女,便又被传出她善妒,看不得比她好看的宫女存在,手段残忍的将人发配出了宫。
沈鸢亲自下厨为宋裴砚做吃食,又有人到他面前有意无意的说她用数不清珍贵食材做菜,结果做不好的便扔了,铺张浪费,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其实这些宋裴砚但凡真心想查一查自然查的到,但他对沈鸢的印象已经定格了,自然没有多怀疑便信了。
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些“撮合”,越撮越远。
可沈鸢就是个傻子,她还傻呵呵的对这些对她满怀恶意的女人充满了感激。
只要得了什么珍贵的玩意儿赏赐全都送到了宋芝芝的宫里,这么多年,那些东西加起来已经是一个庞大的数目。
而宋芝芝知道自己对她已经彻底拿捏后自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如今看见她甚至行礼都不会。
趾高气扬,嚣张跋扈,倒是比当初的沈鸢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