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煜儿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想到了自己的父王,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连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
看见这一幕的沈鸢心疼坏了,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煜儿身为太子嫡子,自然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他从生下来就注定背负着身为皇家人的责任。
如今才三岁的孩子,宋裴砚却对他颇多要求,十分严厉,这才导致煜儿看见他又想亲近但是又害怕。
“哭什么,憋回去。”
果然,看见煜儿眼眶都红了,宋裴砚不但没有像一个慈爱的父亲那样心疼的哄他,反倒是板着脸训斥。
“孤以前便告诉过你,不可轻易落泪,当孤的话是耳旁风吗?”
在宋裴砚的眼里,只有弱者遇到困难才只知道哭,但是哭又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所以,他的嫡子,未来的太子,自然不能成为一个只知道哭的懦夫。
煜儿下意识想要伸手擦去那快要落下来的泪水,手却被沈鸢攥的紧紧的。
“母妃?”煜儿不解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忘了哭,但嗓音里却是藏不住的委屈和哽咽。
沈鸢整颗心都像是被凌迟了数刀,撕扯的流着血。
以前她的眼中只有宋裴砚,对煜儿虽然心疼却也认可顺从宋裴砚的观念,让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既然知道自己这是一本书里面的炮灰,也知道他们的孩子注定会成为何薇的手下亡魂,那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一定要带着孩子从这个深渊里爬出来,将当初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通通踩下去。
“煜儿乖,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沈鸢面容温柔恬静,就连声音都是跟以往一样的乖顺柔和,可宋裴砚总觉得哪里变了。
以前的沈鸢不管在什么时候目光总是牢牢的锁在他的身上,可是今天不同,从进门开始,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不超过三次。
宋裴砚竟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摩挲着指腹,淡淡道:“今天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垂眸的沈鸢眼中闪过骇人的恨意,死死的捏着被褥的一角才没让自己失去理智。
“太子殿下觉得呢?”
嗓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可宋裴砚却感觉到她声音里那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紧蹙着眉,“沈鸢,你今天怎么了?”
这种超过自己掌控范围内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想要尽快得到答案。
沈鸢……
听到这两个字,她眼底的自嘲逐渐弥漫开来。
成婚五年,宋裴砚总是生疏冷漠的唤着封号“太子妃”。偶尔被她缠的不耐烦时就会一脸阴沉的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
可笑的是她当时竟然会因为宋裴砚的情绪能被自己勾起而感到雀跃,完全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
看来她最后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活该。
“殿下,这次落水事件蹊跷,还望殿下能查一查。”
虽然沈鸢这么说了,但是她很清楚,宋裴砚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果然,宋裴砚将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话里有话。
“今日是你带煜儿出去的,还不让下人跟着,如今出了事,你当时又在哪里?”
一字一句都重重的击打在沈鸢的心上,哪怕她前世早就承受过这样的痛苦,可再次体验依然觉得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看看,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现在竟然在怀疑是她这个亲生母亲要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殿下。”沈鸢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没让自己起身给他一巴掌。
“殿下难道是在怀疑我?”她终于愿意抬起头看他,“煜儿可是我的亲生孩子,我就算再狠毒也不可能对他动手啊,还是说在殿下的心里,我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沈鸢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泛着泪光,清澈透亮的像一颗漂亮的珍珠,那一张一合的唇瓣透着自然的红,楚楚可怜又带着别样的诱惑。
分明是质问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格外的悦耳,宋裴砚烦躁不安的心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慢慢的落下,眼神终于有了几分温度。
“罢了,既然是意外,那就没什么好追究的了,下次记得多带些人就好。”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他,这种感觉让宋裴砚似乎有些愉悦。
可他却忽视了沈鸢眼底的嘲讽和算计。
沈鸢知道,她不能像前世那样倔强,被冤枉了只知道否定,根本没人相信。
“殿下。”
这时,沈鸢突然起身走近他,盈盈水光的眼眸仿佛会说话。
“殿下,今日之事,或许并非是意外。”
沈鸢一靠近,宋裴砚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泛着甜的香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