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傍晚的盈江城是热闹的,尤其是盛夏时节,太阳落山之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苏宁早早的回了后院房间,这几年雷打不动的修行安排。 不为休息,只为早日触摸到半圣门槛。 而另一边房间的螭龙妖尊同样如此,几乎足不出户,半个月难见一次。 药铺直接交给了谢无灾打理,反正她平日里也没事做,苏宁权当请了个手脚麻利的伙计。 不用管饭,月底三个金币的工钱。 这待遇,放眼整个盈江城都是绝无仅有的。 强如成为城主府八大守卫长之一的谢无病,一个月的月钱也才和充当伙计的谢无灾一样。 更别提苏宁还暗中教导谢无灾修炼,传授她武道术法,给她买千斤难求的丹药淬炼根骨。 以至于谢红春夫妇俩都误以为苏宁对自家宝贝闺女有想法,好一阵的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易老弟啊,你比我小不了几岁,都五十出头的人了。” “哎,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你当年来盈江城买下这间药铺的时候,无病七八岁,无灾十九岁。” “他们俩啊,是你看着长大的。” “年轻那会,我和你嫂子总劝你找个女人相伴,生个一儿半女的,老了也有人养老送终。” “你不听劝,非说孤家寡人好,一个人自由自在。” “老了后悔了吧?难过了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属驴的,不知好歹。” “这……” 话锋一转,他佯装咳嗽道:“咳,无灾受了情伤,否则也不会拖到今日还没嫁人。” “她喊你一声易叔,那就是一辈子的易叔。” “是我谢红春的闺女,不也是你易老弟的闺女?” “你放心,无灾无病怎么孝敬我和你嫂子,我就让她俩怎么孝敬你。” “不是大哥对你有意见,更不是你嫂子吹耳旁风。恩,你对无灾好,对无病好,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一码归一码,这辈分上绝不能出错。” “你想想,你要是和无灾……” “是不是?咱俩之间二十多年的交情,这多别扭呐?” “我怎么称呼你?易老弟女婿?女婿老弟?” “你怎么称呼我?谢大哥老丈人?”丈人大哥?” “这,这不扯淡嘛,传出去被人笑死。” “易老弟,你是我亲弟弟,大哥这辈子不贪财不好色,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大男人能屈能伸,什么面子不面子,我是不在乎的。但唯独家风上不能丢,我死后无颜面对谢家列祖列宗啊。” “算我求你了,你眼珠子往外转转,瞅瞅,东南西北四条街,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额……” “你这年纪,算了,若是看上哪家小寡-妇老婆娘了,你说话,我和你嫂子无论如何帮你撮合。” “聘礼,算,算我的。” “不,只要你易老弟成婚,所有开支大哥给你包了,咋样?” 犹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谢红春愁眉苦脸的拉着苏宁去他家喝酒。 夫妻俩支支吾吾犹豫好半天,总算把心中疙瘩道尽挑明。 苏宁无语到了极点,坐在凳子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可就是他沉默不语的态度,惊的本就疑神疑鬼的谢红春差点当场下跪。 好在事后苏宁给出了合理解释,大致意思是:“身体出了点问题,不适合长期坐守药铺,得听从大夫的建议多去床上躺躺。” “这些年挣够了钱,没想到身体弄垮了。既是孤家寡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给帮忙看店的谢无灾多开点工钱。” “至于多年未见其人的泥鳅姑娘,她家中有事,十五年前就走了。” 一通胡乱编造的瞎话,苏宁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总算把谢红春夫妻俩的顾虑打消。 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心闺女在药铺帮工了。 当然,关于暗中教导谢无灾踏上武道修行的事,苏宁只字未提,甚至连谢无病都瞒着。 他不是普通人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徒增意外,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易叔……” 正当苏宁沉寂在感应法则之力的深夜,门外突然传来谢无灾的声音道:“我方才去城北送了一批药材给“福康斋”,回来的时候伤了几个一路跟随我,且出言不逊的地痞无赖。” “其中一人我出手较重,有可能小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