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书房里站着两个人,两个女人。 一老一少,并肩齐站。 老的银丝白头,手拄龙头拐杖,浑身酒气。 小的长发及腰,容颜精致,气质典雅。 一人品酒含笑,一人提笔作画, 直到敲门声响起,绿儿提着食盒躬身踏入。 “小姐。” 她刻意放轻脚步,低眉顺目的说道:“那人醒了。” 女子头也不抬,笔下稍有停顿道:“哦?打探的如何?” 绿儿如实上报道:“那位公子姓易,单名一个购字,并非出自十三世家之一,只是普通的农家子弟。” “据他所说,他之所以会重伤昏迷荒郊野外,是因为他无意间暴露了自身所带的财物。” “而那些财物和他身上所穿的衣袍,皆来自他一别二十年的三伯馈赠。” “对了,易公子的三伯是修行之人,师承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士。” “姓谁名谁无从得知,估计也是位高人。” 女子轻轻“恩”了声,搁笔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绿儿犹豫了一会,正色开口道:“小姐,我观易公子不像撒谎,他当时双眼通红,又憋屈又凄惨,就差在我面前掉眼泪了,反正可怜的很。” 女子唇角上扬,勾起些许耐心寻味的讥诮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怕是他故意装可怜引你同情。” “农家子弟?呵,那日救他的时候我便仔细观察过,他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两掌间连庄户人家该有的老茧都没有,何谈贫苦出身?” “糊弄人的鬼话,也就只能骗骗你这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绿儿心下一沉,哭丧着脸道:“奴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 女子摆手,踱步从书桌后走出道:“世家弟子也好,农家子弟也罢,让你先行过去本就只为试探。” “风雨欲来,我魏家如今四面楚歌,内乱不止。若能在这关键时刻依仗恩情拉拢某位世家鼎力相助,想来保全父亲的族长之位不难。” “待父亲坐稳了那张椅子,排除异己,再借外力压制住三位长老,我魏家还是从前的魏家,风调雨顺。” 绿儿低头不语,以她小丫鬟的身份显然是不敢随随便便的议论族事。 “酒婆婆,您怎么看?” 短暂的沉寂之后,女子从袖子里掏出苏宁的乾坤袋掂量把玩道:“身上的财物被抢,偏偏留下了这枚储物袋,这似乎说不过去呀?” “鸡鸣狗盗之人向来贪得无厌,便是身为凡夫俗子,他们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一枚下品储物袋价值三十金币,换成银币那就是三千。” “穷苦人家十个银币便能维持一个月的生活开支,且可以顿顿吃肉,小日子过的极其滋润。” “更何况……” 微微的仰起脑袋,这位魏家二小姐屈指轻弹,笑意玩味道:“他的储物袋不是下品,瞧这质地,起码位列极品。” “一别二十年的三伯送他财物我相信,赠他一件值万金的金蚕袍我也能勉强接受。” “可这唯有修行之人方能使用的储物袋,他一个不具备修行资格的凡夫俗子拿什么开启袋口的秘术封印?” 酒婆婆无所顾忌的打了个饱嗝,醉眼惺忪道:“你错了,老身行走东洛百十载,从未见过此般独特材质的储物袋。” “说起来,它倒与我从古籍中看到的传说中仙人佩戴的乾坤袋款式有些相似。” 魏家二小姐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扭头凝望道:“酒婆婆,您说什么?” 后者放下酒坛,表情严肃道:“储物储物,储藏的是死物,小则半米一室,大者亦不过十来丈空间。” “而仙人用的乾坤袋,顾名思义内有乾坤,哪怕是品级最低的乾坤袋都有半城之大。” “可藏活物,融心神,转念即开,深埋地下千年不化。” “最最重要的是,因为是仙家之物,锻造手艺非凡,你在上面感受不到一丝气息波动。” “就好比……” 说着,她隔空摄取二小姐手上的“储物袋”,脸色阴晴不定道:“就好比这一枚,任老身百般感应,都无法捕捉到它主人残留的气味。” “上一任主人,乃至那位易公子本人的气味,都没有。” 魏家二小姐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连声音都变的颤抖道:“您,您的意思……” 话说一半,被酒婆婆摇头打断道:“非你想的那样,东洛已数千年没有人白日飞升,那姓易的小子才多大啊?二十出头,绝不超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