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气运分九斗,命格本相三十六。 白南弦月兔命格,比不上独占两斗气运的真龙真凰。 亦不如师妹裴姝天生九尾占半斗气运来的侥幸。 简单来说,他受上天眷顾不假,却无法得到气运反哺。 而身怀真龙真凰以及九尾命格者,这样的特殊命格什么都不用做。天道会将“划分好”的气运自冥冥中赐予他们,无时无刻,直至圆满。 是天道的不公,奈何无人能打破这份“惯例。” 所以白南弦需要谋划争夺,抢半斗气运,以此稳固运宗百年底蕴。 半斗,是他这种普通命格所能储存的最大容量。 只可惜他失败了,一败到底再无从头开始的机会。 正如此刻,那颗属于他的月兔星逐渐黯淡,陨落无声。 俗世凡人看不到这等异象,可落在各方势力的溅起圈圈涟漪。 尤其是运宗,那几个为数不多知晓白南弦命格的知情者,他们,满心凄凉。 又比如护送裴姝返回师门的运宗大长老,他跪地不起,嘶声长啸。 近在迟尺,远在天涯。 哪怕早有预兆,哪怕他拼了命的原路返回,亦为时已晚。 ……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金黄。 普济寺的山脚阶梯,身挎单肩包的病态青年匀速步行。 与诚心前来供奉叩拜的香客不同,他的脸上充满杀机。 不苟言笑,若隐若现。 半个小时后,他登上山顶,旁若无人的穿过大雄宝殿,向后山竹林走去。 那里,已然成为佛门弃子的小和尚正在煮茶。 以他如今的身份,再也没资格喝万金难求的云雾茶。 好在他还是亲传弟子,是李家家主的亲外甥,不缺钱,亦舍得花钱。 孤品珍茶喝不到,世俗好茶从来不缺。 他看到了青年男子,柔和的目光稍有冻结,随之不着痕迹的瞥开。 后者站到他对面,安然坐下。 李木子开门见山道:“白南弦是你杀的。” 青年男子推动杯盏,嗓音沉闷道:“给我来一杯。” 李木子叹气道:“尚未煮开,火候不到。” 青年男子双手垂落,安心等待。 李木子又问道:“我该叫您昆仑三长老,还是叫您星阑前辈。” 青年男子摇头道:“我不是他。” 李木子面露狐疑,笑意自嘲说道:“不管你是不是他,你来这无非是要杀我。” “你来晚啦,有人先你一步约我喝茶。” “而她,也是要取我性命的。” 青年男子强硬道:“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李木子放下铁杵,自顾点了根烟,双眼半眯道:“死在谁手里我不在乎,我就想知道一个问题。” “苗疆之行,杀我佛门四位长老的是不是你。” “你,到底出自哪一脉?” “真的是紫薇吗?” 青年男子皱眉道:“这是三个问题。” 李木子哀求道:“将死之人,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安安心心的走。” 青年男子玩味道:“我凭什么满足你的要求?你死了,我会很开心。” “你越不甘心,我心里越痛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木子激将道:“你不敢。” 青年男子不为所动道:“恩,我不敢。” 小和尚放声大笑,笑到眼泪滚落。 他握住壶柄,倒出滚烫的茶水,喃喃自语道:“现在我相信你不是苏星阑了。” “那个疯子,从来敢作敢当。” “藏头露尾的下贱行径,他不屑为之。” 青年男子吹开茶水表面的浮沫,寒声道:“你的心乱了,茶变了味。” 李木子悲壮道:“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青年男子感慨道:“是啊,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 “这茶,不好喝。” “既然喝不下,就不陪你玩了。” 李木子双眼紧闭,视死如归。 青年男子一指点出,当即起身。 “砰。” 茶水飞溅,小和尚的眉心涌现血花。 他艰难的张嘴,努力挤出笑容。 最后,他仰头倒地,生机全无。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