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宅,陈玄君挂断了无人应答的通话。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沉寂,如山中死水阴寒无波。 肉瘤老头和他相熟多年,什么脾气秉性他最清楚,没道理打通了电话却不吭声。 所以答案很简单,老东西出事了。 在打探蒋岳中和红鱼私下见面的这件事上出事,这由不得陈玄君不去多想。 能成为陈家家主,被京都生意场上唤做妖狐,陈四爷从来不是任人戏耍的蠢货。 相反,他生性多疑,除了自己,他并不绝对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蒋岳中,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红鱼。 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可以坦诚八分秘密的盟友。 仅此而已。 “天狗,安排车子,马上去下郭村。”陈玄君打开微-信发了条语音。 有些事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完整的证据表明下,他需要亲自验证。 验证他的猜测,即便空手而归。 半个小时后,陈玄君来到了竹林后方的破旧小楼。 院门敞开,异常安静。 他心生警惕的走进厨房,看到了肉瘤老头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天狗连忙上前检查,小心翼翼。 陈玄君闭眼叹息道:“死了。” 天狗答复道:“体温正常,最多刚死五分钟。” 陈玄君不再说话,黑着脸转身离开。 天狗跟上去道:“四爷,我觉得不妨招魂试试,到底谁下的手一问便知。” 陈玄君走到院门处,驻足留步,点了根烟。 他望着前方翠绿摇曳的青竹林道:“不用了,要真是他出手,哪还有三魂七魄留给你去追踪。” 天狗茫然道:“四爷知道凶手是谁?” 陈玄君稍显犹豫道:“不确定,但我希望不是他。” “也不应该会是他呀。” 他轻声自语,神色复杂道:“bei,是背叛吗?” 这一刻的他似乎忘了,从他说不需要进行招魂尝试的时候,就已然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 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天狗满头雾水,傻傻的站着。 …… 疾驰的商务车内,蒋岳中低头一笑,给红鱼发了条短信。 “瞒着我邪蟒化蛟,呵,你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 “不就是担心气运红莲被我掌管会出意外吗?” “晚啦,从你不听我劝告的那天起,这九朵小莲花我就没打算还给你。” “十几年的劳心劳力,光阴耽搁,总要收取点利息的。” “待时间成熟,我让红鱼反吞了你的气运,将你这条新变的蛟龙打回原形。” “邪蟒?” “泥鳅都做不成咯。” “阿欠。” 老道士打了个喷嚏。 娘的,有个喜欢的女人尽情发泄就是爽快,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硬憋着了。 最主要的是她足够听话。 他让她趴着,她便老实的趴着,绝不会像陈玄君那样唱反调。 想到这,杀人不见血的老道士来了兴趣,捏着兰花指唱起了黄-梅戏。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黄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新鲜,哎哎哎……” …… 运宗总部大楼,后门。 一箱箱的瓜果蔬菜被杂役弟子搬进货仓,忙的热火朝天。 然而其中一只纸箱却被两位特殊弟子送到了十六楼,少宗主白南弦的房间。 “呜呜呜。” 纸箱里不断有呜咽挣扎声传出,白南弦挥了挥手,示意弟子退下。 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沙发,喝着五十二度的瓶装白酒,面红耳赤的盯着晃动中的纸箱。 “你很想出来?”他轻声问道。 继而像猫一样爬了过去,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傻笑。 “别急,我会放你出来的,等我喝完酒好不好?” 白南弦举起酒瓶猛灌一口,辣的眼角渗出泪水道:“蒋神棍好吃好喝伺候了你半个多月,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额,他那里是天堂,我这里是地狱。” “你出来的越早,死的就越快,还想出来吗?” 白南弦自言自语道:“多可惜呐,若是早些日子碰到你,我会毕恭毕敬的喊你一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