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玟萱的小院,残砖断瓦,满地狼藉。 凉亭倒塌了,顶棚摔的四分五裂。 浓郁的尘雾在半空飘荡,呛人口鼻,颗粒分明。 假山横在了水池中,东倒西歪,龟裂如网。 那些精心栽种的花草齐齐折断,败落不堪。 客厅内,身穿灰色布衣的刁姓老太婆斜躺在沙发上。 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眸光黯淡,呼吸薄弱。 苍白如雪的脸庞紧皱在一起,痛苦咳嗽,似牵引到体力伤势,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 方玟萱急的直掉眼泪,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干守在一旁不停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大多是菩萨保佑之类,保佑刁婆婆平安无事的话。 来回循环,重复不断。 苏童鸢听烦了,开口劝阻道:“妈,您能不能让刁婆婆清净点?” “这一直念,碎碎念,吵的人头晕眼花。” “不行您先回房间休息会,这里有我和梵音照顾呢。” 方玟萱眼眶通红的捂住嘴巴,表示自己可以安静。 刁梵音用热毛巾擦拭老太婆嘴角的干涸血迹,嗓音平稳道:“放心吧萱姨,奶奶无性命之忧。” “但伤及五脏六腑,遭阵法反噬,需要疗伤半年方能康复。” “蒋岳中很强,不愧是自诩自夸的天下第七。” “可惜了,院子里的阵中阵被毁,缺少了这层防护,外人悄无声息的进来打探,我们是难以察觉的。” 方玟萱上前握住刁婆婆的左手,眼泪婆娑道:“不碍事不碍事,这阵子咱们什么都不做,谁想来随便来。” 老太婆艰难摇头,显然不赞同方玟萱的说法。 刁梵音沉吟道:“这个我来想办法,奶奶您好好养伤。” “陈玄君验明了我们的身份,接下来无非两条路可走。” “第一,上门示好,妄想通过我们牵线搭桥,与,与澹台锦瑟联系上,谋取他华夏之主的后续布局。” “第二,赶尽杀绝,既不能为他所用,便暴露我们的踪迹,引其它五脉针对算计。” “尤其是白南弦那边,恨我们入骨,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报复。” “第一条路断无走通的道理,从前不可能,现在更没指望。” “陈玄君心知肚明,所以他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刁梵音冷静分析道:“区区白南弦我从未放在心上,土鸡瓦狗,病猫一只。 “至于其它几脉,呵,我似乎并无弱点可抓。” “只要萱姨与童鸢安好,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方玟萱立马表态道:“我哪都不去,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苏童鸢举手道:“我也是我也是,反正放暑假,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 想了想,苏童鸢担心道:“梵音,一个月后怎么办嘛?我总要去学校的。” 刁梵音轻笑道:“有我在,没人能伤你。你上你的学,保你安稳无忧。” 苏童鸢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实在不行我就暂时休学,应该没什么影响。” 刁梵音蹲下身子,继续帮刁婆婆擦拭血渍道:“奶奶,这样您放心了吗?” “明个我让老二和老七过来,易容改面坐镇小院,修复阵中阵。” “相信我,天塌不了的。” 老太婆含笑点头,如释重负。 刁梵音动作轻柔,眼底绽放森冷寒意道:“你来我往,陈玄君敬了咱们一杯茶,身为陈家的客人,哪能坐享其成占他便宜。” “他谋气运,我就毁他气运。” “让他这些年从萱姨身上吞噬的好处全都给我吐出来。” “小小邪蟒,当真翻天了不是。” 刁婆婆笑的更灿烂了,闭眼沉睡,嘴角上扬。 刁梵音不解气道:“还有那道门的老叛徒,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从哪落子呢?” “女人?亦或是道门的小莫争? 她自问自答,很快有了答案。 …… 同一时间,京都叶家。 段左泉在吃午饭。 青菜豆腐汤配着一碟酱黄瓜,这便是他的午餐。 不见荤腥,更谈不上秀色可餐,却让他的吃的津津有味。 自年前下山以来,每天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到底是吃腻了。 偶尔回归到玄门山上的艰苦条件,不禁让他浮躁的心绪得到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