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方玟萱的恨,可谓恨之入骨,刻骨铭心。 那是埋藏心底多年的积怨,越来越深,从未减少。 如果说没来京都之前,我对她只是抛夫弃子的怨恨。 那么来到京都后,这种怨恨又被蒙上了恶心与绝望。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陈家主母的位置,她可以眼睁睁的放弃亲儿子不管不问。 她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根本没打扰她的想法。 早就断了关系,何苦徒增烦恼? 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在噬心蛊毒这件事上暗中帮忙,这让我一时间心生烦躁,委实难以接受。 她到底要做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灵溪给我倒的水,目光空洞,泪痕未干。 灵溪递来了巾纸,神情柔和道:“星阑师叔说当年的事怪不得你妈,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恶毒,真的,相信我好不好?” “陈少棠和陈旭欺负你,你觉得你妈袖手旁观,一心偏袒陈家。” “那你又可知你被陈家兄弟绑架的那天晚上,陈旭是被你妈-派去的人除掉的。” “她是陈家名义上的主母,干吗要对付陈家人呢?这要是被陈玄君知道,你认为她的处境会如何?” 灵溪轻声细语道:“她是关心你的,爱你的,只不过隐藏的很深。” “人在陈家,很多事身不由己。” “不是关于你的每件事她都能插手,起码明面上她必须疏远你。” “这是对你的保护,最大的保护懂不懂?” 灵溪的话犹如重磅炸弹,又一次惊醒了“沉睡”中的我。 “您,你说什么?”我抹了把脸,揪着眉头问道:“陈旭是她杀的?” “准确来说,那一天如果我没出现的话,陈少棠也会被你妈派去的人解决。”灵溪微笑道:“别怀疑我说的话,这是星阑师叔亲口告诉我的,你觉得你三伯会信口开河?” “不是……”我结结巴巴的站起,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本就乱成一团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唐静月拉着我坐下,笑嘻嘻道:“虎毒不食子,你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啊,当真会不管你?” “当年的事有很多外在因素,正如你三伯说的那样,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别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那一天,快了。” …… 这一夜,我睡意全无。 不知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因为灵溪和唐静月的那番话。 那个我恨到咬牙切齿的女人一直在我的脑海回荡。 她的名字,她的面容,她仅存在我记忆里的一些事。 好似走火入魔中的不受控制,如电影回放,一幕幕的闪过。 我闭着眼睛,心烦意乱,下意识的打开手机诵读地藏经。 整整读了两遍,我浮躁的心才随之平静。 而这会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 我的意识很清晰,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起。 起床,穿鞋,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我惊恐的想要开口,想要强行脱离这种控制。 但无论我怎么挣扎,这具身体仿佛不再属于我。 说不了话,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他脚步轻盈的下楼。 走进了厨房,握住了菜刀,继而慢慢靠近灵溪的房间。 “九阳,你个杂种,你到底要干吗。”我在心里疯狂怒吼。 这种诡异的状态我这辈子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被九阳操控肉身打败佛门与运宗八大长老的那次。 所以我想到了九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要是敢伤我师傅,我就自-焚身躯,让你白白浪费这一世元神苏醒的希望。” 无人应答,九阳并没有理我。 我的身体站在了灵溪的房门口,握着菜刀的右手伸出了无名指,小心翼翼的拨动门把手。 我的思想在崩溃,有心想给灵溪一点提示,闹出点动静,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房门开了,黑暗中,我的视线受到影响,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属于我的身体还在前行,悄无声息的逼近床头。 下一刻,菜刀被举起,毫不留情的朝睡梦中的灵溪砍下。 “不……”我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