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裴川的房间似乎没那么臭了。 我睡的很香,还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 梦里,我站在金碧辉煌的宏伟大殿内,穿着华丽精美的紫色长袍。 束发金冠,气势卓然。 在我的下方,跪着数不清的陌生面孔,皆是清一色的貌美女子。 她们神态凄婉,眼中含泪,似要与我天人永隔。 很快,大殿消失了,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亦荡然无存。我走在黄沙漫天的世界里,烈日高挂,一望无际。 千米之外,一位身穿青衣的高挑女子负手而立。 通体墨黑的长剑悬浮在她的右侧,上下起伏,剑吟不绝。 她冷冷的看着我,目光悠长,仿佛矗立许久的雕像,任凭风吹日晒沙土袭身。 我同样在看她,战意自心底扩散,越来越浓,弥漫八方。 我的脚步在加快,直至飞掠半空。 青衣女子握住了那柄长剑,俏脸凝霜,悍然迎接。 一瞬间的触碰,我和她各退百米,掀起滚滚黄沙如雨似雾。 “九阳,只要我汐月不死,你就永远没有成仙问道的那天。”青衣女子面无表情,阴冷的嗓音在我耳边回荡道:“天地间的造化之气消失殆尽,这是我辈修行人的命中劫数。” “你不认命,大可硬渡雷劫换个粉身碎骨形神俱灭,为何要将主意打到六脉身上?” “你紫薇一脉我不管,也没资格管。但我身为昆仑掌教,我这一脉的造化你休想夺走。” 青衣女子神情肃穆道:“造化之气是跨入仙人境的必备之物,洗去凡胎肉骨,成就无上仙躯。 “可现如今天地间唯一的一缕造化之气一化为六,六脉共分,融合各脉气运形成地魂。” “你强行取走造化之气,无疑是摄取六脉气运。” “紫薇不惧灭亡,那是你九阳的事。师傅将昆仑托付与我,只要我还是昆仑掌教,只要我还活着,谁都不能触碰昆仑最后的底线。” 紫衣女子持剑而行道:“为了成仙得道将先辈嘱托抛于脑后,为了位列仙班置门下弟子死活不管不顾。九阳,紫薇有你这般的领头人,还真是可悲可泣可笑可叹呐。” “轰。” 剑影密布,黄沙倒流。 面对紫衣少女的进攻,梦境中的我寸步不让,杀机狂涌。 我忘了与她纠缠了多久,又是否战胜了她。 只知道梦境的最后,我和她面对面盘膝而坐。 我的身躯在溃散,她的身躯同样在分离。 我带着恨意仰天大笑,她带着执着不悲不喜。 那柄长剑宛若婴孩啼哭,发出阵阵悲鸣,最后划破天际,无影无踪。 “九阳,你以轮回转世躲避我的阻挠,我便陪你轮回转世又何妨?”青衣女子露出释然解脱的微笑道:“生生世世,只要有我,昆仑造化你永远别想伸手。” “你凭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吼道:“轮回路上,你我素不相识,我何时投胎转世,何时记性苏醒,何时解开神魂内的封印恢复如今的实力,这些都是你无法干涉的。” “汐月,你拦的了我今生,拦不住我下世。” “昆仑造化我要定了,六脉之中谁都不能阻拦我成仙问道的决心。” 青衣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肉身彻底飘散。 但在那最后一刻,有一滴鲜血落入我的眉心,滚烫如火,稍纵即逝。 “下一世,不管你在哪,凭这一滴神魂精血,我都能感应到你的存在。”依稀中,青衣女子得意的笑声隐隐浮现,又好像从来没有响起。 “汐月。”我双眼欲裂,疯狂咆哮道:“来世我必杀你,不死不休。” 在滔天的愤怒与不甘中,我醒了。 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二十。 车子还在行驶,我郁闷的揉了揉脑袋,细细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讲真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做过如此怪异的梦。 什么造化之气,地魂,轮回转世,神魂精血。 这些我压根听都没有听过。 倒是紫薇和昆仑两派,因为灵溪的关系,我这阵子有所耳闻。 可这些和我有关系吗?梦里的我为什么叫九阳,好像还是紫薇一脉的领头人。 而那个汐月,昆仑掌教不是青禾的父亲季玄清吗?何时变成了女人? 都说日夜所思夜有所梦,我白天也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怎么就做了个神话一样的梦? 我百思不得其解,理不出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