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林中寂静如夜,仅剩凉风轻扫而过。 无声无息,徒增悲戚萧条之意。 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掂起陶瓷白壶倒了杯水,推至黑衣人的身前,宽慰道:“师傅合眼的那一刻,除你和六弟之外,我们都在他老人家身边。” “他是笑着走的。” “他不怪你,不怪六弟。” “亦师亦父,做父亲的哪会小气到跟自己的孩子置气?” 中年男子将手中的核桃放进袖笼,放下陶瓷白壶,轻声叹气道:“闹够了就回来吧。” “是师傅的意思,也是我心中所想。” “老五,大家都很惦记你。六弟要活着,他一样不想看到你因为他的事叛出师门。” “苏星阑杀了六弟,你杀掉了夏白柚。” “大仇得报,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六弟泉下有知,该瞑目啦。” 黑衣人喉结鼓动道:“苏星阑没死。” 中年男子忧虑的目光猛的一凝,语重心长道:“别死揪着苏星阑不放,这疯子不同于夏白柚的单纯,没那么好对付的。” “要不是他一心追求自由逍遥,昆仑掌教哪轮得到季玄清?” “师傅说了,能不招惹他就尽量别去招惹,以免给玄门带来劫难。” “我虽身为玄门掌教,自问不比季玄清差。但要说抗衡苏星阑,呵,始终差上半截。” 中年男子襟怀坦荡道:“不如就是不如,没什么可笑可瞒的。” 黑衣人伸手捧起桌上的杯盏,眼神恶毒道:“我在六弟的坟前发过誓,一定会将夏白柚和苏星阑除掉,帮他报仇雪恨。” “我叛出玄门,一是因为无颜再做玄门弟子。二来,我不想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引起昆仑与玄门的争斗。” “我可以当玄门叛徒,却不能成为玄门千古罪人。” 黑衣人掀开头套,露出一小缕山羊胡子。 “咕噜。” 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黑衣人再次放下头套,拉扯整齐道:“我不会与苏星阑正面交锋,正如我设计弄死夏白柚那样。” “这对狗男女必须死,包括昆仑一脉。” “六弟的离去,我要他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黑衣人气势暴涨,杀意冲天。 枫叶林中无风惊扰,掀起漫天落叶飘舞旋转,久久不落。 中年男子自知无法阻止对方报仇的信念,稍显落寞道:“小心点,苏星阑无影无踪十年,据说因为夏白柚的死一蹶不振自甘堕落。可我知道,这家伙一直在打探那件事的线索。” “你有什么计划安排我不清楚,师兄弟一场,我希望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有生之年,多来玄门陪我喝几次茶,下几盘棋。” “师傅那边,多磕几个头。” 黑衣人动容起身,双腿跪地。 中年男子离桌独行,身影孤单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芯儿的。” “她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 “你若死,我让芯儿给你披麻戴孝。” 黑衣人低头一拜:“谢大师兄成全。” …… 雨,倾盆大雨突如其来。 电闪雷鸣下的桃山村似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摇摆不定。 陈家小院,一身休闲装的苏老三坐在堂屋小板凳上剥着蒜头。 嘴里叼着烟,桌子上,古董收音机里播放着郭德纲的相声。 他哼着流行小调,摇头晃脑,有滋有味。 角落的长椅上,四弟苏明康支支吾吾的问道:“三哥,你在京都见过童鸢了?” “恩,这丫头越来越水灵了,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哟。”苏老三抬头,笑容灿烂道:“不像你,像那个女人多一点。” “陪我吃了顿饭,给我买了几身衣服鞋子。” “哦,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生怕我没钱花。” 苏老三停下手里的剥蒜动作,贼兮兮道:“卡里一百多万呢。” 苏明康满意道:“童鸢心善记恩,即便去了京都,心还是老苏家的。” 苏老三附和道:“妈那边童鸢也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整整一后备箱,差点没累死我。” 苏明康有些“嫉妒”道:“就没给我这个当爹的买点啥?” “买了啊。”苏老三理直气壮道:“我拎不下,让童鸢退货了。” “我……”苏明康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不断。 苏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