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三来江夏市后真的挺忙。 他先是去某家老茶馆点了壶上好的碧螺春茶,配着三碟子干果小吃听了一个多小时的单口相声。 乐不思蜀,逍遥自在。 八点半,他从茶馆出来,大摇大摆的去足浴城挑了个漂亮的小妹妹帮他按脚。恩,顺便拔了个火罐,祛祛体内的湿寒气。 十一点,他在夜宵摊吃了碗大肠面,顺便去超市买了包五块钱的黄山烟。 一身灰色休闲装,脖子上挂着串大金链子。 吞云吐雾的,十分扎眼。 他沿着街道徒步慢行,大概十一点半的样子,他来到步行街一家还未关门的佛像店。 店内檀香弥漫,清雅怡人。 四方玻璃橱柜里摆放着一尊尊神态威严的佛像,大小不一,神态各异。 从释迦牟尼佛到尊者罗汉,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店内空无一人,没有老板,没有伙计。 苏老三熟络的坐到角落区的会客沙发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佛经翻阅,将沾满泥灰的双脚架在了桌子上。 二十分钟后,一位头戴鸭舌帽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 白色的短款小西装配着黑色紧绷的包臀裙,踩着双五厘米高的粉红高跟鞋。 单论气质而言,这类成熟的风韵女子往往更让男人心生垂涎。 尤其是那双套着肉丝的修长美腿,几乎晃的人睁不开眼。 苏老三不动声色,似没看到有人进来,依旧捧着佛经哈欠连天。 中年美妇摘下鸭舌帽,露出她精致妖媚的脸颊。 她自顾打理长发,余光瞥了眼沙发上的邋遢男人,那沾满泥灰的双脚,面露厌恶道:“瞧上哪尊佛了?看在你久等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唔……”苏老三伸了个懒腰,将佛经合上,嗓音戏虐道:“想求尊月老牵牵姻缘,妈的,愣是没看到啊。” 中年美妇曼妙的身躯在顷刻间变得僵硬,她猛的扭头,紧盯苏老三玩世不恭的嬉笑脸庞。 如遭雷击,瞳孔收缩。 下一刻,她紧捂红唇,眼泪簌簌。 “哎,我说,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是哭。上辈子欠你的啊?就不能笑的灿烂点喜庆点?”苏老三骂骂咧咧的起身,将佛经丢在桌子上,恼火道:“哭个屁,倒杯茶啊,嗓子都冒烟了。” 中年美妇梨花带雨,边哭边笑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见我了。” “昂,原本是这个打算。”苏老三直言不讳道:“你对我不安好心,我怕啊。怕哪天稳不住自己,倒在你石榴裙下。” “噗。” 抽泣中的中年美妇破涕为笑,她抹着眼泪给苏老三倒了杯茶,亲自送到他面前,似少女般娇嗔道:“那你现在不怕了?” 苏老三接过茶杯郁闷道:“也怕,但不过来又不行。” “囔,先说好啊,我就是来找你喝喝茶,叙叙旧的。别动手动脚,更不能动嘴。” “对,不能离我太近。” “我为白柚守身如玉,你不能害我。” 他坐回里面的单人沙发,从口袋里摸出五块一包的黄山烟,美滋滋的点了一根,吐气如龙道:“小葵花呀,你越来越美,我越来越老,看在我头发都白了的份上,你放过我行不行?” “不行。”名叫萧墨葵的中年美妇气呼呼道:“我认准的事,哪怕死了埋进土里,我也不会变。” 苏老三急的直摸下巴道:“都多少年了,我马上都五十岁了,老头子了呀,半只脚跨进棺材了。你有点人性好不好,当真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你才不老。”萧墨葵风情万种的坐在苏老三的对面,紧绷的包臀裙勾勒出妖娆动人的曲线。 苏老三夹着香烟的右手打了个哆嗦,念了句阿弥陀佛。 萧墨葵痴痴的发笑,美眸轻闪道:“你在我心里呀,永远都是二十年前的苏星阑。” “苏星阑死了。”苏老三语气沉重道:“白柚死的那天,苏星阑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桃山村的苏吉安。” 萧墨葵嘀咕道:“那又怎样,不管你是苏星阑还是苏吉安,这辈子,我都只认定你一个。” 苏老三张了张嘴,愁眉苦脸的低下头。 萧墨葵体贴的烟灰缸推到苏老三面前,柔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叙旧这么简单。”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苏老三烟抽一半,直接熄灭烟头正色道:“早就该来看看你了,这是白柚临死前的交代。”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来,具体原因嘛,你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