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观星台,夜里十二点。 身着白袍的道门掌教太虚子凝神望天,酒气熏人。 他左手拎着酒坛,右手负于身后。 在他右边的石桌上,三十六枚石子看似混乱却又次序分明的被他摆放在各个位置。 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白发老妪俯身看着桌面,小声呢喃道:“师兄,真凰命格的主人被你找到了?” 太虚子扬手灌了口酒,自语道:“道门观星术能确定方位,还没法精确到个人。” “京都大风山。” “唔,这一次,对方大意了。” 太虚子打了个酒嗝,吐气道:“吩咐门下弟子通知莫争,让他动用道门俗世弟子去查。” 白发老妪应声道:“对方身边有高人坐镇,此次虽说大意了,但想要直接动手,这恐怕……” “谁说要直接动手?”太虚子横撇自家师妹道:“先找到人,气运之争再慢慢想办法嘛。” “对方有高人,道门就没高人了?” 太虚子目空一切道:“华夏大地,除了那几个老怪物能与我斗上一斗,其他的高人又算什么。” 白发老欧会心笑道:“昆仑灵溪,运宗白南弦,玄门段左泉,佛门李木子。再加上咱们道门的小争儿,嚯,百年气运之争就看这些小辈谁强孰弱了。” “还有紫薇一脉。”太虚子目光悠长道:“昆仑逆天改命,运宗以运观人。玄门先天八卦,佛门感怀世人。道门观星伏魔,紫薇集运夺人。” “华夏六大势力,紫薇一脉最为深不可测。” “毕竟,它们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华夏。” 太虚子拎着酒坛坐到石桌前道:“昆仑,运宗,玄门,佛门,还有我们道门。” “说到底,我们这五大势力争夺气运是为了保住历代先祖建下的基业。” “而紫薇一脉不同,它们的存在是为了推选出新的华夏之主。” “表面上紫薇一脉的势力最大,可实际上,六大势力早就有过约定,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所以争夺气运之事,完全是六大势力各显神通。” “老一辈的只能躲在后面,该出力的出力,该动脑的动脑,立好的规矩是不能破的。” “也没人敢去毁约。” 太虚子放下酒坛捏起一枚石子,如下棋般抬手沉思道:“小争儿仁心宽厚,大智若愚。让他下山争夺气运,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白发老妪反问道:“那依师兄所看,六大势力派出去的弟子,当谁最强?” 太虚子摩挲着手中石子,目光凝固道:“论学艺造诣,昆仑那丫头当得第一。” “十九岁成为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其它五大势力的弟子在她面前只有低头的份。” “可气运之争光靠学艺造诣是没用的,还得靠心机城府,靠不折手段。” 太虚子洒然笑道:“昆仑掌教季玄清一生自负,他是不屑去教弟子玩这些阴谋诡计的。” “倒是紫薇一脉的澹台锦瑟,这女娃我十年前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才多大呀,十岁?十二岁?” “唔,撑死不过十五岁吧。” “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来道门一个星期时间,愣是将九峰弟子耍的团团转。” “呵,连你们这些长老不也被她闹迷糊了?” 太虚子目露回忆道:“照我推算,此次气运之争澹台锦瑟第一,灵溪第二,白南弦第三。” “至于咱们家小争儿,撑死只能排到第四。” “这还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有意抬举他。” 太虚子忍俊不禁道:“当然了,下山多见见世面,或许小争儿能长大一些。” “不摔跤,不摔疼了,他哪懂我的苦心?” “又怎么会明白仁心宽厚在腥风血雨中是行不通的。” 白发老妪应声道:“那个叛徒在陈家,他会不会对小争儿不利?” “他不敢,也不会那样做。”太虚子缓缓起身,朝道门大殿走去:“道门终究是他的家,不管他离开了多久,他都是道门的人,我的师弟,你们的师兄。” “我与他的恩怨,是私人恩怨,无关道门。” “这一点,我清楚,他同样清楚。” “师傅都没将他逐出道门,我这个做师兄的哪有资格。” 太虚子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白发老妪干坐在石凳上嘀咕道:“师傅他老人家都死了,又如何将他逐出师门?” “护短就护短,找什么理由嘛。” “小争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