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
周安荣被吓一跳,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啊?”
江顾玥并不回答,他只是大声地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哭到家门口。
周安荣一路上都问他话,但是江顾玥一直没有回答。
将车停在林祐的别墅前,周安荣给江顾玥打开门。
然后他说:“别哭了。你想让林总看到你哭吗?”
江顾玥一听这话,吸了两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他的嗓子痛得像被塞了棉花,就连呼吸都疼得让他发抖。
江顾玥走到了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周安荣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今天不用回去了。于是小跑着,上前敲了敲门。
果然,没过多久,林祐就走了出来。
他看到痛哭的江顾玥,轻轻皱眉,问:“怎么了?”
江顾玥哭着走到他面前,拼命吸气想要不哭。
然后江顾玥举起右手给他看,断断续续地说:“戒指、戒指……”
他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努力说出原本设计好的台词。
可是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想让你也戴上戒指,和我的手交叠在一起。’
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句话后,江顾玥更是崩溃了一样。他上前抱着林祐不撒手,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
嘴里不断说着“戒指”,大声哭泣。
如果他是厌倦了。
如果他想换一个人。
那江顾玥也没必要存在。
……没有林祐的日子。
就连想象,都让江顾玥心痛难忍。
林祐一边抱着他,一边看周安荣。
周安荣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江顾玥为什么哭。
江顾玥脑子一团糟,哭得呃逆起来。他只是抓着林祐不放手。
就在这时。
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陌生的男子看了看门外抱做一团的人,有点被震惊了。
他退后了一步,警惕地说:“再多待半个小时,我的费用要加倍啊。”
江顾玥正好看到他的脸,双手攥紧了林祐的衣服。
眼泪大块地滴落在林祐的身上。
林祐恍然明白,他哭泣的原因。
只听林祐轻声笑了笑,拍他的后背。
“给你介绍一下。”林祐说,“这位是我在美国时的家庭医生。”
“……”
江顾玥突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经纪人看到江顾玥冷静下来,就赶快溜走。
只留下江顾玥自己一个人,面对绝无仅有的尴尬场面。
江顾玥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好意思。
他紧紧贴着林祐坐,眼眶还发红,不断地吸着鼻子。
医生一见到江顾玥,就是他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正常人肯定会觉得江顾玥很神经质。
不过,医生装作全都忘记,温柔和蔼地看着江顾玥。
“听说你失去了很多记忆,所以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以前的医生,名叫‘谭易文’。之前你……心理状态不是很好,一直以来,都是我为你做简单的心理辅导。”
谭易文是混血,皮肤和眼眸的颜色偏淡。
他看起来很年轻,不知实际年龄,但想来在美国做医生,年龄应该不小。
江顾玥拽着林祐的袖子,小声用只有林祐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我不想做检查。”
林祐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他。
“别怕。”他轻声说,“谭医生只是例行检查。以前你每年也会做的。”
江顾玥站在那边犹豫了很久,一直拽着林祐的袖子。
他显得非常没有安全感,寸步不离林祐身边。
谭易文观察到了他的举动,耐心劝了很久。
最后,江顾玥终于答应,和林祐一起到了谭易文的诊所。
江顾玥和医生进入了诊室里,而林祐稍微在门口等待了片刻。
没过多久,谭易文叫林祐进来。
林祐走进去,就看到面前有一大块透明的玻璃,江顾玥一个人躺在里面。
谭易文道:“你放心,他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林祐轻皱了下眉。
“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自从自杀以后,江顾玥一直处在焦虑当中,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
谭易文指着面前的电脑:“你看,图片上,就是江顾玥的恐惧指数。”
林祐没听懂。
电脑上,是江顾玥的脑部扫描图。
所见之处,大片大片的白色。
甚至这白色,还在不断地蔓延开来。
他看了看谭易文。
谭易文直接打开了另外一张图片。
“这是正常人脑的扫描信息。全部都是黑色的,对吧?”谭易文顿了顿,说:“因为他们只有轻微的焦虑,不会被仪器检查出来。而人脑照片上出现的白色越多,则代表人的焦虑越多。你也看到了,江顾玥的焦虑并不是伪装,他的脑子里,白得快要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