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门怂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可是真刀真枪,他们都是新上任的流民,不敢拼。
平时挖草皮树根还能活命,碰上硬茬子,绝对要横死当场。
“汝等可曾伤人性命?”
马车里传来一个年轻清冷的声音,带着凛冽的霜雪之意,让人为之一振。
“不曾!不曾啊大人!”
“我等只是在此劫些钱粮!从不伤人!”
“走吧。”
姬缘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一个个瘦骨嶙峋,并无血气,更无凶煞之意,都是不堪饥寒的百姓,便不再追究。
“明年开春就归家去吧。莫要在此为寇,若伤人命,定斩之。”
“是是是。”
一群流民又跪又拜,等马车有远,才敢起身。
“那是哪家的公子,气势如此盛?”
“不知。”
“快看,那里是什么……”
几袋栗米放在空地上,袋子鼓囊囊的,漏出些许碎米。
乱世米粮堪比黄金,一捧米,就能救活一条命。
“我们回山去吧,煮粥又能再撑一段时日,再掏些老鼠洞,撑到明年开春就好了……”
“哥哥真是好人。”
时迁身形娇小,伏在窗沿上,看那一群胆小如鼠的山贼抬着米袋子渐渐远去。
“只是不忍见一条条鲜活的命消逝而已。”
姬缘这话说完,也没人再说什么。
她们出自梁山,打家劫舍起家,实在看不懂姬缘。
说惜命,他在战场上杀起人来又狠又快。
或许,他惜的只是大宋百姓的命。
梁山众人只想独善其身,再关照一下姐妹们。
若权倾天下,她们自然也会关照百姓。
先为权,后为百姓。
姬缘是,先为百姓,后为权,有权有势,就能去做想做的事。
护卫来报,说前面发现了疑似宣和帝的人。
很快,姬缘认出来,那个躺在板车上作妇人打扮的人是宣和帝。
但是他并没有声张,只让护卫去询问他们二人可愿随行。
宣和帝本来有些犹豫,但那亲信同意了,他也不再说什么。
总之,下属看人的眼光比他强多了。
宣和帝看人先看皮相,再看才华,相处多年也不一定能看清骨相,辨别不出对方是奸佞还是忠臣。
有时候他也会想,童贯真的会忠于自己吗?
然而他已经没有后路。
只能选择孤注一掷,除了相信童贯,别无他法。
至于儿子们……早就撕破脸了,即使有一个愿意善待宣和帝,其他儿子也不会同意。
宣和帝不想陷入无休无止的争斗中,而且,他也不想放弃他的皇位。
他才四十多岁,要是再得个龙子,精心教养,龙子长成之时,他正好退位,岂不美哉?
宣和帝瘫在板车上,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一些完美无缺的事。
为了不让宣和帝在这群护卫中显得突兀,姬缘又收容了不少北上的流民,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北走。
临近北方军营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刺客。
刺客的目标是马车,按理来说,宣和帝一定在马车里。
马车碎了,但其中几人安然无恙,连宣和帝的影子都没有,姬缘甚至取弓射杀了几个杀手,那群人也没收尸,失望地离开了。
谁能想得到,姬缘如此强悍,让受苦受难的“真龙天子”乘坐板车呢……
接下来一路平安,姬缘等人将宣和帝成功护送到了军营。
南方与方腊叛军对战频频受挫的赵构没有精力仔细寻找宣和帝,听说其他皇子们派的杀手并没有找到,他只冷笑一声。
“一群无能的蠢货。”
“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敢篡位,蠢货!”
要不是那几位皇兄在京都搅风搅雨,他早就打下了叛军。
皇家丑闻不加遮掩,反而任由摩尼教扩散,他们在想什么!宣和帝黑成锅底了,他们作为皇子,很光荣吗?
还“君子之约”!宣和帝是他们的亲爹,又不是一个死物!什么先擒住皇帝者继位,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是泥腿子叛贼吗?抢个死物都好听些,比如说抢玉玺,总比抢亲爹好吧……
以后他们怕是要沦为史书里的笑柄了!
赵构想着想着就脑袋爆炸,为什么他要有一群猪队友?
国家稳定时,有猪队友是好事,他能在猪队友中脱颖而出,夺得皇位,但如今国难当头,猪队友还蹦跶,迟早团灭!
要不是皇兄们犯蠢,宣和帝对所有儿子都失去了信任,也不会想去北方投奔童贯。
要是宣和帝去了南方,那赵构就成了大赢家。
好好的一局棋,浑得不成样子。
赵构不知道现在这样乱糟糟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万一北方被金军攻破,那就全完了。
万一金军和方腊叛军联合起来,大宋就彻底凉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北方的大军挡住金军侵袭。
北方岳飞及梁山众人,一次又一次挡住了金军。
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