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钰同周二郎说,他想告诉云娘有关自己身世的真相。
周二郎不想让他纠结此事,同他说自己已经同云娘说明了真相。
周锦钰又说,云娘其实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
周二郎看着他,“钰哥儿你想说什么?”
周锦钰不说话。
“钰哥儿,不要把你自己对他人的影响看得太重,你没那么大能耐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云娘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比你更知道,她想要孩子是她的事而不是你的事。——记住,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也不会真正影响到谁。”
周二郎蹲下身子,握住儿子的手,“你能影响到谁,只能说明对方本来就想要那样做,你不过是推动了一把,明白吗?”
周锦钰抿了抿唇,“那你呢?”
周二郎笑:“我是你老子,自然不是别人。”
略顿了顿,他道:“她若向你示好,你便也记着她的好,敬她孝她;她若对你敬而远之,你也就不要去打扰,更不必讨好;人与人的缘分勉强不来,各自过好自己就好。”
周锦钰听着听着,听出了不对劲儿,“爹,你和娘……”
“大人的事,少操心。”周二郎笑着捏了下儿子的小鼻头,道:“你呢,有功夫就多关注你自己想要什么,多做让你自己快乐的事。”
周锦钰抿嘴儿一笑,一边嘴角儿漾出半个狡黠的小梨涡,“爹,我想把小狸养在我屋行吗?”
“养在你屋干嘛?搂着抱着还不够,你还想把这小畜生弄到床上去?——免谈!”周二郎态度坚决,说得斩钉截铁。
周锦钰撇撇嘴,嘟哝了一句:“爹你说一套做一套。”
周二郎理直气壮:“喜欢可以,沉溺无度爹就得管。”
周锦钰不做无畏争执,喜欢和沉溺的界限在哪里?还不是爹你自己说了算,儿子不跟您一般见识。
周锦钰的归家,让整个周府上下喜气洋洋。
而与此同时,被迫在家闭门思过的徐庚却是心情糟糕至极,对着自己养的一池子锦鲤,叹气。
徐坤跑了过来,“爹,您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么?”
徐庚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幼子,忍不住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总有新人换旧人,坤儿,爹是不是老了。”
徐坤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道:“每个人都会老去,周凤青有一天也会发出如父亲您这般的感叹。”
徐庚笑了,“你怎么知道父亲在烦心他。”
徐坤反问:“爹,您一定要与周凤青为敌么?”
徐庚摸摸儿子的头:“不是爹要与他为敌,亦不是他要与爹为敌,只不过我们被命运放在了敌对的位置上,周凤青没得选,爹亦没得选。”
徐坤默然,低声道:“倘若是爹胜了,可以留下钰哥儿的性命吗?”
徐庚挑眉。
徐坤:“命运也让儿子与钰哥儿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爹,钰哥儿是无辜的。”
“朋友?”徐庚低低地笑了,反问儿子:“倘若反过来,是爹输了,我儿以为那周凤青会放过我们爷儿俩吗?”
徐坤想了想,仰头道:“爹,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么?”
好半天,徐庚才道:“爹亦不知道,不过,周凤青只此一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足贵,你倒可与那钰哥儿结交,倘若爹要真败了,我儿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博得一线生机。”
徐坤默然。
户部,掌管天下的钱粮、税收以及户籍等,权力之大可见一斑,而荣升户部尚书的周二郎同原尚书不同,他不但身兼数职、接手的户部还是要回了度支权的户部。
如今的他,风头已经压过端王,隐隐与内阁徐庚平起平坐。
在徐庚被迫思过的期间,周二郎控制了整个朝堂,奏折他代批,内阁次辅冯明恩是他的人,端王背地里配合他,二郎亦抓住时机,紧密部署,将越来越多的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同时,他劝永和帝大赦天下的操作亦帮他拉拢了以卢家为代表的众多大族势力。
而二皇子这边认定了周二郎要助他上位,更是不余遗力支持周二郎。
除了在朝堂上的布局,在地方上,南州巡抚是二郎的人,禹北巡抚更是二郎的人,二郎酬银治理黄河水患,使得长期受水患之苦的中原两省地方官亦对他拥护支持。
除此之外,二郎还为自己和周家人以及薛良一家安排好了后路,刘永年在西北与苏密女王建立了深度合作,随时可以接应他们。
而周大郎,也早与弟弟谋划好,一旦出事,他便带领一众死士护送周家等人出京。
随着永和帝寿诞时间的临近,永和帝的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对周二郎的依赖也愈发严重,由一开始的代批不重要奏折,到现在基本都交给周二郎处理。
而他会不定时自己抽查,或者由魏伦替他抽查,以确定周二郎有没有谋私搞小动作,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边包括魏伦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二郎掌控。
周二郎的御人之道,显然比他要高明太多。
万事具备,二郎等待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开始了对锦衣卫开始了收拢。
如今的锦衣卫,上上下下大小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