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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郎:“不要乱想了,睡吧。”
云娘还想说什么,却被周二郎用食指按压住了她嘴唇,“嘘——不准再说话,睡觉,好吗?”
朱云娘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头含上了对方的嗯。食指……
周二郎闭着眼,任朱云娘折腾忙碌,身体没有丝毫的回应。
朱云娘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二郎兴奋地眼睛发亮,跃跃欲试,嘴里一个劲儿的“好妹妹,好妹妹,二郎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你快救救二郎吧。”
她又想起二郎得了那小册子,夫妻俩开了眼界,又羞又好奇,禁忌又沦陷,二郎哄着她,“叫哥哥,叫好哥哥,不,娘子还可以再野一点儿,不如娘子唤我……”
往日的情意历历在目,眼前人却像木头石块儿一样冰冷,没有往日的一丝热情。
云娘低泣着:“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如此无情……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呀……呜呜……”
熄了灯,房间内漆黑一片,许久后黑暗中传来周二郎的声音,“睡吧。”
过了会儿,男人幽幽的声音又响起:“周家主母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我对你的承诺永不纳妾亦会遵守,如果你需要……”
“若是你有需要,初一、十五我会到你房里,百年后,百年后……”
声音停顿了许久,“百年后,是否合葬都依你……”
只是下辈子我们不要再做夫妻了,这句话在二郎的舌尖打转,终究是没有忍心说出来,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淌下,不知是为他,为云娘亦或是为永远回不去的过去。
他终究是无法欺骗自己,云娘对他的爱里掺杂了太多他无法接受的东西。
朱云娘哭得不能自已,二郎信守了对她的承诺,而她也终于彻彻底底失去了二郎,她无比伤心却也释然,仿佛她其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她知道是对二郎的不信任毁了她与他的感情,可若时光倒流,她大约亦没有勇气孤注一掷相信爱情,因为这就是朱云娘。
……
为了拉拢曲阳卢家这个百年世家大族,周二郎给自己算是搞了个超高难度的活儿,如何同永和帝去说情,他也打怵,他现在手握重权,永和帝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极为敏感。
与太子谋逆有关的同党,还与曲阳卢家这种超重量级的世家豪族关联到一起,怎么想都是送命题。
可他必须得做,他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不但需要世家大族来支持他,他还需要更多的人前来投靠,真正建立自己的班底。
所以,他要做给人看。他周二郎要提拔的人就一定能提拔;他周二郎要保住的人也一定能保住,哪怕是与谋逆大罪有关。
因为心里有事,给儿子讲课的时候,二郎就忍不住老走神儿,脑袋都快想炸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二郎第一次感觉自己脑子如此不够用。
周锦钰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周二郎回过神来,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不起钰哥儿,是先生走神了。”
周锦钰心疼他,“先生最近来授课总是看上去没休息好的样子,是有发生了什么事么,今天钰哥儿做主,不要先生授课了,先生到榻上来睡会儿。”
二郎心里暖得不行,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好孩子,先生不累,讲到哪里了?来,我们继续吧。”
“先生说慌!先生累得鬓角都生出白头发了。”
“你说什么?!”
周二郎惊得声音腔调都变了,“快,快拿镜子来,拔掉,帮爹拔掉,一根都不要留!”
周锦钰默默把镜子递给他,镜中人面如润玉,乌压压的黑发似上好的绸缎,哪里找得到一根白头发的影子。
周二郎气急败坏,咬牙:“你这坏小子,竟敢如此戏弄先生,看先生不收拾你……你……”周二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周锦钰看着他,早已泪流满面,走到他面前,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拽起他的衣袖,“又怕老,又爱美得不行,却一点儿不知爱惜身体,总觉得你自己是铁打的人,你若累倒了,还不得让钰哥儿伺候,钰哥儿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呢。”
“扑通!”周二郎手中的铜镜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