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说说陛下是相信你这个罪臣,还是信本官,至于证据——”
“怎么?吴大人为官多年,没办过屈打成招的案子吗,冤死的李县令可是在地下看着你呢。”
微顿,“当然,吴大人若是骨头硬不肯招也没关系,你手下总有人抗不住,不是吗。”
吴知府肥胖的身子顺着椅子滑下来,瘫倒在地,崩溃大叫,“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周二郎揉了揉眉尾,不耐烦,“行了,别跟这儿干嚎了,吵得本官心烦,原本本官是想保你,可你不实在,不跟本官说实话,若不是本官多了个心眼儿,竟不知道禹北的窟窿如此之大,死了如此多的人。”
又道:“即便是本官冒着天大的风险不杀你,陛下也要杀你,不杀你无法向饿死的一百多万饥民交代,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所以你非死不可!”
继续,“原想着杀你一个,保下你全家,再与陛下禀明实情,陛下知你死得委屈,定然会弥补你的家人一二,不成想你竟然如此愚蠢,不识好歹,胆敢劫持我儿!”
一番话让吴知府面如死灰,他想用周锦钰换周二郎手上的账本,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根本没有与周二郎撕破脸的资本,他敢动对方的独子,对方就能诛他九族。
更让他绝望的是,周二郎说得对,禹北如此情形,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吴知府抱着周二郎的靴子痛哭流涕,忏悔不已,求周二郎谅解。
到了禹北府,就是吴知府的地盘,劫持周锦钰的一行人紧张一路,终于到达目的地,不自觉放松下来,找了间酒楼吃饭。
席间,周锦钰说要去大解,因为一路上周锦钰都很听话,胆小老实的性格深入人心,他还不断问嬷嬷,“快到禹北了没有,怎么还不到,他好想见到爹。”
因此几个人没多想,挥挥手让他去,周锦钰喏喏地,说他不知道茅厕在那儿,让嬷嬷领着他去。
嬷嬷领着他到了茅厕门口,周锦钰进去后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半天不出来,嬷嬷等得有点儿不耐,问他什么时候能好。
周锦钰冲外面回道:“嬷嬷,我上火了,拉不出来,要不你先回去吃饭,一会儿我就回去。”
“那行,一会儿你知道怎么回去吧。”
“知道的,对了,嬷嬷,今天能见到我爹吗?”
“能见到,能见到,你先拉着,一会儿找我们去啊。”
……
得了吴知府的信儿,周二郎命人速速备了马车,快马加鞭,满心激动地去接儿子,不成想却扑了个空,孩子逃跑了!
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大人愣是没找到。
周二郎现在顾不上治几个人的罪,一面命人迅速铺开四处寻找,一面命人包围了客栈。
这么大点儿个孩子,钰哥儿又不像贺景胜一样可以爬高上低,跑也跑不快,不可能跑出太远。
钰哥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九成还在客栈里。
怕吓到孩子,周二郎命人只可围住外面,绝不可进到客栈范围内搜人。
周二郎命人速速去找竹笛来,下面人不敢怠慢,很快给取来一支崭新的竹笛,周二郎将笛子横置唇间,高亢又清亮的声音倾泻出来。
长笛一声人倚楼,谁又能想到如此温润风流的人物私下里竟然狠辣如斯。
吴知府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腿肚子哆嗦,他比周二郎更紧张,小祖宗可关系着他九族的安危。
他现在已经无瑕估计自己的死活了。
笛声中,一个身着衣裙的漂亮的小姑娘缓缓走来,走着走着开始小跑起来,垂挂的珍珠耳坠在耳边轻荡!
“爹——”
笛音骤停,周二郎霍然循声看去,瞳孔猛得收缩。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