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刮嘛,每次抱钰哥儿你的大胡子扎人,都扎疼了。”
周锦钰把刮胡刀递到周大郎手里,周大郎其实不想刮,留了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
不过他更不想扎到小侄子,钰哥儿随二郎,皮肤娇,不像他皮糙肉厚。
周大郎默默接过刮胡刀,先用水打湿了胡子,又打了些猪胰皂上去润滑。
周锦钰搬了小板凳坐他对面儿,歪着头儿,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周大郎忍不住笑着揉了把小侄子额前的一缕聪明发。
“大伯,你快点儿。”周锦钰催促。
周大郎拿起刮胡刀,沿着下巴缓慢移动,随着一缕缕胡须落下,周大郎越来越不敢认铜镜中的男人,胡须刮掉了咋跟换了张脸一样,有些不大习惯。
周锦钰的嘴巴却是越张越大,大伯真帅,型男天花板,简直行走的荷尔蒙,没了浓密胡须的遮挡,下颌线的棱角太有男人味儿。
周锦钰没有让大伯刮得很干净,留了一些短短的青胡茬在,这样更符合大伯的气质,有一种男人野性的魅力。
周大郎刮完胡须,一家人的反应都很大,兰姐儿说他变好看了,大姐更是夸张到不行,说他不比二郎差哩,就连爹娘也让他以后就把胡须留这么短,莫要像从前一样了。
周大郎成年后第一次听见人家说他好看,尽管都是自家人,他还是忍不住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他虽不在意容貌,却也不愿意被人嫌弃说丑。
刮完胡须,周大郎去上工,周锦钰往他的水馕中照例滴了些金银花露,送他到门口。
小侄子每天都送他出门儿,晚上又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他,一迭声的“大伯”把他心都叫化了。
周大郎出了门儿,一路上碰见他的人几乎不敢认他,这大郎刮了胡子好像不大一样了,年轻好几岁,还怪好看哩。
高氏此时正站在自家大门口儿,正跟人聊周大郎被周秀菊嫌弃的事儿,说到兴处,唾沫横飞。
“要不是我们家翠香这样儿,当谁愿意给他们家议亲,就周大郎那又哑又丑的,我都替我们家翠香委屈,还敢看不上我们家翠香,我等着他们老周家怎么上门来求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