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远,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临河镇。
今儿正赶上集市,人太多,驾着驴车往里走不方便,集市口有专门停车的空场,交上一文钱,有人给看着车辆,可以一直停到集市散了。
周二郎抱着孩子,朱氏牵着兰姐儿,一家人往回春堂的方向走,周锦钰这还是第一次逛古代的市集,好奇地东张西望。
地方小镇不算繁华,却极其热闹,街道上摆摊儿的、挑担的,买卖吆喝声连成一片。
兰姐儿眼尖地指着左前方不远处嚷,“二舅,二舅,你快看那边,糖葫芦!”
“好,咱们过去看看。”
来到卖糖葫芦的摊子前,周二郎道:“兰姐儿,想吃哪个便拿哪个,——钰哥儿也自己选一串儿。”
红彤彤的山楂果,圆溜溜、胖嘟嘟挤在一起,外面包裹着亮晶晶的金色糖衣,很是诱人,周锦钰抽了一串儿看着糖挺多的糖葫芦。
兰姐儿却是左瞧瞧右看看,拿不定主意,这个好像糖多点儿,那个好像山楂果子更大。
周二郎笑,“兰姐儿,你若什么都想要,天黑也是选不出来的。”
兰姐儿想了想,觉得二舅说的对,没有一串儿是处处都好的,也没有一串儿是处处都不好的,山楂果子不稀罕,不如选个糖多的好。
周二郎又从糖葫芦架子上取了一根儿递给朱氏,朱云娘忙摆手,“奴家不吃。”
周二郎硬塞到她手里。
卖糖葫芦的老汉对周二郎笑道,“两文钱一串儿,五文钱三串儿。”
周二郎掏出钱袋,数了五个铜板递给老汉。
周锦钰把糖葫芦送到周二郎嘴边,“爹,你尝尝。”
周二郎低头正要从果子最小的那头儿咬下一个,周锦钰却是将手中的糖葫芦调转方向,将最大糖最多的那颗递到他嘴边。
周二郎想起上次儿子也是选了最大最甜的桑葚果子喂给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
天气炎热,怕儿子吃完甜的嗓子不舒服,周二郎取下水囊,拔掉木塞子,递到儿子嘴边,周锦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推开,表示喝够了。
口干,周二郎自己也喝了两口,自然而然递给一旁的朱氏。
朱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怕周二郎看出她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接过来,趁周二郎没看她,捧起水囊快速喝了一口。
喝得又慌又急,竟呛到鼻子里去了,又怕丢人,忙用袖子遮住,但仍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咳!咳!咳!咳嗽得眼泪都流出来。
周二郎嘴角儿抽搐,不过是喝他刚喝过的水而已,昨晚那样的世面都见识过了,怎的还如此害羞。
看娘子呛得难受,又心疼,温声道,“弯下腰。”
朱云娘傻愣愣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她弯腰,周二郎直接上手,大手按住她脖颈,往下一带,强迫朱氏弯下腰,在她后背拍打,“用腹部的力气往外咳。”
周二郎的话沉稳可信、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朱氏下意识照做。
“做得很好,继续。”
很快呛在鼻腔处的水被咳了出来,朱氏整个人呼吸立即顺畅了许多。
兰姐儿拿起自己的水馕,见二舅妈呛到,小口小口的喝,她又见二舅给二舅妈拍背,不知怎的,脸竟然有些羞红,不知道自己以后和未来的夫君会不会也像二舅二舅妈一样恩爱。
父母恩爱,周锦钰替他们开心,自己心中对婚姻爱情却是依旧没什么向往,因此有星探说他气质特别——无性,无欲,无辜。
回春堂。
见到薛神医,周二郎忙上前深施一礼,“伯父对小儿救命之恩,二郎感激不尽。”
薛神医经常听儿子说起周二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打眼一看,果然举止有度,气质不俗。
他忙起身回应,“治病救人,医者本分,况且贤侄叫我一声伯父,自是没把我那不成器的犬子当外人,都是自己人何须这般客气。”
薛神医会说话,周二郎更玲珑,两人又寒暄几句,关系显得更近,周二郎趁机请薛神医给儿子把把脉。
薛神医笑道:“只观娃子气色,便知恢复不错,待我把个脉,若是情况不错,可以先停一段时间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药对娃身体未必是好事。”
说着话,薛神医伸手搭上了周锦钰的小手腕儿,凝神观脉。
这段时间,周家的饮用水都是被系统净化过的,加上原主厌世,周锦钰却是希望把病控制住,活得有质量,对自己的身体很上心,平时尽可能的多活动,也不贪多,感觉到不舒服了就歇息。
另外他毕竟是成人灵魂,心态更稳定,对病痛的耐受度也比较高,原主是哮喘,他前世是不明原因的三叉神经痛。
神经痛已经是最折磨人的疼痛,而三叉神经痛则号称“天下第一痛”发作起来生不如死,所以原主身上所遭受的病痛到了他这里就还好,完全可以适应。
多方因素的作用下,让薛神医对把脉结果大大满意,捋了把胡须笑道:“极好,稳妥起见,老夫再给开七天的药巩固一下,喝完后,即可停药,若停药后娃没什不好,就不必再来看,若是有不舒服,及时来问诊。”
周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