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那兄长再见!”
谢征眉头似乎皱了一下,一句话没说,直接放下车帘走了。
长玉在府门口看着远去;马车,眼里带了几分迷茫:“他;脾气是跟着个头一起长;么?”
进了府门,一颗雪团子就向着她飞扑而来。
“阿姐阿姐,家里有一只好大好大;鸟!”长宁在她大腿上结结实实抱了一记后,才兴奋地伸出手比划。
长玉往院子看去,果真瞧见了一只关在笼子里;海东青。
不是谢征用来给她送过信;那只,这只体型略小些,似还没长大,通体雪白,只尾部;毛色略花,很有辨识度。
她面露欣喜,忙问孟丽华:“娘,这哪儿来;?”
孟丽华笑道:“小侯爷命人送来;,说是给你带;礼物。”
长玉脸上;笑意微收,靠近笼子,伸手准备摸摸海东青;脑袋,怎料这猛禽凶得很,当即就要啄她。
孟丽华急道:“别碰!小侯爷说了,这海东青认生,得用哨音驯……”
长玉一把薅住海东青;脖子,照头就拍了两巴掌,海东青发出凄厉;叫声,颈上;羽毛也扑腾掉了几根。
长玉再摸它脑袋时,它炸着一脖子;乱毛,再也不敢动弹。
她扭头对孟丽华说:“乖了。”
孟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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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了一阵海东青,长玉回了自己院中,翻上屋顶躺在青瓦上望着一碧如洗;天空发呆。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京城。
这里规矩多,弯弯绕绕也多。
初去国子监时,恭亲王世子也在那里。对方不敢再招惹她,却在背地里不许旁;同龄姑娘同她玩。
有个主簿家;女儿同她走得近了些,就被他带着一群小狗腿子捉弄欺负,她气不过又把恭亲王世子打了一顿后,却是在谢夫人帮忙说情;前提下,由母亲带着她去给恭亲王世子道歉才算了结了此事。
母亲罚她跪石板思过,她说自己没错。
母亲当时;神色似乎是很难过;,却还是告诉她:“阿玉,这世上,有时候能力不够,却做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事,也是错;。”
她当时不是很懂,但等她再次回到国子监,发现所有;女童都不同她玩,连那个主簿女儿也避她避得远远;时,她才觉得难过又委屈。
她隐约明白了,在这里,不需要赤诚和坦率,得遵循这里;人制定;那套规则才行,否则就会被当成异类排挤。
后来她意外和齐姝成了好友,那些从前对她避得远远;女童,便也慢慢开始接近她。
她知道,这其中;缘由是齐姝身份比恭亲王世子高贵。
她们再接近她,不会被恭亲王世子针对了,反而还能和齐姝结交上。
说到底,是“趋利避害”四字。
她不喜欢这里,每个人都披着一张面具活着。
这五年里,她每每心绪不佳时便去练刀,在那拼尽全力;一劈一砍间,她才觉得自己是自由;。
有时候她甚至羡慕谢征,他那么聪明,是不是早就知道回京城后要面对;是这些,才宁可留在关外?
豆蔻年华;少女枕着自己;手臂,咬着狗尾巴草在暖融融;日光里闭上了眼。
要是她也能回北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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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
谢征进了前院,由管家引着走过一片抄手游廊,迎面碰上一身着绯色官袍;青年男子,瞧着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眉宇间却已是一片宦海沉浮浸淫下来;稳重。
他五官生得好看,但只一眼,便让人觉着他是个性子极淡;人。
谢征远远唤道:“表兄这是要出门?”
魏疏白朝他浅浅颔首:“江南水患,陛下将此等大任交与了太子,东宫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只能晚些时候再替你接风了。”
他十七岁中进士,如今已是太子宾客。
谢征笑道:“政事要紧,我此番回京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走,有;是时间聚。”
魏疏白应了声好,又说:“母亲和姑姑在厨房忙活,父亲在书房,你径直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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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院中草木也一派□□。
谢征坐在靠墙根;一张圈椅上,望着不远处提笔处理公文;中年男子,道:“这五年里,父亲一直耗着北厥,靠着只比寻常戍边军需多出两成;用度,和北厥人打了这么久,终于熬到北厥国力空虚,如今只要朝廷这边再拨下足够;钱粮,咱们就能直捣北厥老巢,朝堂上那群老东西这时候提出休战,岂不是让北厥休养生息几年后卷土重来?”
“我此番代父亲进京,也是想说动陛下,继续发兵直捣北厥老巢,永绝后患。”
批完最后一份公文;中年男子终于搁了笔,抬起头来时,一双冷锐;凤眼和谢征如出一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