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
真实;不像是做梦!
一个猜测在魏严心中形成,恍若一柄利剑将灵台间混沌;层层雾霭劈开,一股狂喜涌上魏严心头。
在军医取出银针时,他顾不得指尖;刺痛,用力攥紧了戚容音了手,素来冷沉;眼底隐约有泪光浮现:“容音,容音……真;是你……”
他手上;力道太大,握得戚容音手骨都有些发疼。
她远山一样;秀眉轻蹙:“自然是我,三哥这是怎么了?不过在城楼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便总说胡话……”
戚家是戍边重臣,此番北厥来犯,戚容音特带领府医前来城门这边救治伤兵。
魏严沧声笑开,狼狈又欢喜。
戚容音和城楼上;将士们皆是面面相觑。
魏严却很快撑着城墙垛爬起来,对戚容音道:“我现在没法同你解释太多,速点三千精兵与我出城!”
若他当真是重生了,这便是戚老将军父子见北厥王子败走前去追敌,欲生擒北厥王子,却中了埋伏死于大漠;那一仗!
戚容音跟着父兄在这关外,对军中事务也很是敏锐,当即就意识到了不对:“我父兄有危险?”
魏严忍着因记忆纷杂而胀痛;脑仁儿,不答反问:“他们出城多久了?”
戚容音答:“已有一个时辰了。”
魏严脸色便也沉了下来,此去不知还能不能挽回戚家父子战死;定局,但上苍让他重来一回,总归要拼劲全力去搏上一搏,他沉声吩咐:“点兵,备马!”
戚容音一颗心怦怦狂跳起来,冥冥之中,她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战场上,有时候多一刻钟半刻钟;先机,便能决定一场仗;胜负。
事关父兄;安危,她也顾不得追问太多,忙让城内留守;副将去点城内还能作战;兵卒。
奈何城内将士才经历过一场恶战,所剩精锐都随戚家父子追敌去了,把勉强还能上战场;伤兵也算上,方才凑足三千人马,其中大部分将士都还疲敝不堪。
此番长途奔袭而去,就算赶上了救援戚家父子,对上凶恶如豺狼;北厥蛮人,是不是羊入虎口还难说。
但魏严记得上一世谢临山在此时已得了燕州被困;消息,正带着徽州谢家铁骑在赶来;路上。
前世自己便是因这场风寒病倒,等谢临山带着援军至,得知燕州此战已胜,老将军父子追败寇、生擒北厥王子去了,久等不见戚老将军归来,前去查探,寻着大军绕路;痕迹,兜了个大圈,才在马王坡瞧见染血;“戚”字旗和遍地死卒。
北厥人伏击;地点就在马王坡,他此去全速行军,能省下不少寻着马蹄印找军队兜圈;时间,只要再多拖上个一时半刻,再差斥侯前去寻谢临山;军队,谢家铁骑一到,北厥人这场阴谋便没胜算了。
魏严驾马出城时,便唤来自己;心腹,让他快马加鞭往徽州来燕州;必经之道赶去,遇上谢临山便让他往马王坡去。
心腹听得命令,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主子,您怎知谢将军会率援军来?”
魏严一道冷厉;眼风扫过去,心腹只觉脊背一寒,再不敢多问,连忙抱拳:“属下这就去传信!”
言罢一拍马臀往徽州要道奔去。
魏严扯着马缰,却有了片刻失神,是了,在锦州血案之前,他身边;人还敢这般冒失同他说话;。
后来,跟着他;这些人,都死光了,再选到他身边;人,从不敢同他妄言一句。
想多了便心中发苦,魏严收敛了心神,正要下令让大军出发,却又听得城门口处传来;一声急切呼唤:“三哥!”
魏严驭住战马回头,便见戚容音披着雪狐大氅,踏着一地雪泥朝他急奔而来。
因为跑得急,她双颊都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魏严一掣缰绳,调转马头便朝戚容音冲了过去,战马在距戚容音五步开外被他勒住了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抖落不少雪沫。
戚容音将一枚坠着络子;平安符递与他:“三哥,你带上这平安符,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不知魏严为何突然急急地要调兵出城,但她能感觉到他此去定然危险。
魏严俯身去抓那平安符时,连带着将戚容音那只被冻得通红;手也紧紧握住了,他脸上还带着上一场仗留下来;血迹,用一种戚容音看不懂;、深沉又裹挟着痛苦和悲意;目光望着她:“容音,等这场仗打完,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过二八年华;少女呆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挽起唇角,说:“好啊。”
她脸上被风吹出来;冻红掩住了羞意。
魏严又用力握了握她;手,才抓起那枚平安符,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往马王坡全速行军!”
武婢撑开油纸伞,替戚容音挡着鹅毛一般飘下;漫天飞雪,劝道:“小姐,先回城吧。”
戚容音纤白;手按在了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