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日夜兼程,在一日后抵达了剑宗。
下灵舟前,盛昭让郁安易回元清峰等自己:“江千舟闭关思过崖,你不用担心。”
郁安易是被无妄仙尊逐出宗门的,此事没多少人知晓,但如今回宗,有盛昭在,他不用担心仙尊对他出手。
他也知晓,那是不可能跟着盛昭去天山的,他是江千舟的徒弟,只能回元清峰。
他忐忑多日,生怕江千舟已从思过崖出来,在元清峰等着自己回去送死。
现下听见盛昭这一言,才松了口气。
郁安易原本要走,他又停住,深吸一口气,看着盛昭问:“你什么时候会来寻我?”
他的眼里有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希冀。
盛昭挑眉:“看心情。”
郁安易抿了抿唇,眼中下意识流露出几分笑,转身走了。
邬钰正在给谢琮传音,等他们二人商量好后,盛昭已等得打哈欠了。
邬钰:“困了?”
盛昭揉揉眼:“没有。”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怎么能困?
如盛昭所想,正殿里剑宗长老会里的长老一个不缺,全齐了。
都在等他。
江千舟怎么说也是修真界有名的剑尊,剑宗的底牌之一,骤然重伤,盛昭还逃到现在,怎么也得向人要个解释的。
邬钰挡在盛昭身前,眼神缓慢向周围扫了一圈,才抬步向上位首座走去。
盛昭明显察觉到从四面八方看出来的那些视线里的逼迫少了几分。
盛昭不卑不亢,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跟诸位长老寒暄。
长老们是看着盛昭长了五年的,到底是心疼,心软了,避开盛昭的视线。
一个两个都暗地里催着谢长老先开口。
谢长老:“……”
谢长老面色一正,语气严厉:“盛昭。”
盛昭笑容一怔,佯作不解地委屈问:“怎么了?”
谢长老低咳一声:“元清剑尊身受重伤一事到底与你有无关系?当日你为何逃婚?如今又怎么跟魔尊扯上了干系?”
他一句接着一句,语速飞快,令人肃然。
盛昭茫然,“不是剑尊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怪到我头上了,他没跟你们说吗?”
江千舟当然说了不干盛昭的事。
可是,无人相信。
“还有逃婚……”盛昭顿了下,有些难过地垂下眼,语气落寞,“原本,我跟剑尊是情投意合的,可是婚前几日他对我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
盛昭说到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眼里闪过恐惧,红了眼。
不会是剑尊对盛昭出手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忍再问。
盛昭深吸一口气,活生生一个被众人逼迫的小可怜,继续往下说:“我受不了了,但那个时候……大婚在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逃。”
谢长老面容隐隐带上怒气,但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威严,只得压住了,满目怜爱地看着盛昭。
盛昭略过谢长老的视线,直直看向高座上的邬钰,果然他师尊眼里全是笑。
盛昭低咳一声,继续往下演:“至于魔尊,我是被他掳过去的,他威胁我,说我要是同他……他就能主动跟我们求和。”
“万不得已,我答应了他。”
“后来,我趁他不注意逃出了魔宫,就遇见了在边域等着我的师尊。”
盛昭没有暴露他师尊进了魔界,否则,邬钰也会被他连累,被这些长老们追着烦——“身为仙尊怎能只身一人入魔界?!”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对话。
谢长老斟酌了几下,元清剑尊的确承认了与盛昭无关,有关魔尊一事,盛昭口中所说又与他们所想大致相同。
见众人都无异议。
邬钰起身:“诸位还有何事?”
自然没人敢说“有事”。
邬钰:“那都退下罢。”
不过片刻,正殿只剩下邬钰、盛昭、谢琮三人,谢长老严厉的表情顿时一收,叹道:“你怎么跟黎鸿那小子一样,在外野疯了就忘了回来了!”
盛昭乖乖认错。
谢长老还想说些什么,最终长叹一口气。
邬钰一步一步走到盛昭面前,才问:“我与谢长老还有要事相商,你想同我一起回去的话,就在此地等我片刻。”
盛昭摇摇首:“我先回天山等师尊回来!”
邬钰静静垂下眼,抬手揉了揉盛昭的发:“也好。”
盛昭转身出了正殿,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在遛弯儿的黎鸿,他是谢琮的弟子,没什么事的时候都待在主峰。
黎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盛昭对他笑了笑,黎鸿才挑起眉揶揄:“哟,小师弟,舍得回来了?”
盛昭颔首:“这不是想同师兄一起吃酒了吗?”
黎鸿一听“酒”字就垮下脸,“可别跟我提酒了,最近我师尊管得我可言,我已经整整半月没摸过酒坛子了!”
盛昭好笑。
黎鸿:“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盛昭笑容僵了下,才一如往常地调侃:“把我当反面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