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戚晏紧张地碾了碾指尖,在门外来回踱步,盛昭在门内试着嫁衣。
高楼的房间并不大,没装屏风,裴戚晏不情不愿地被盛昭推搡了出来,他严词厉色地不许裴戚晏用魔气偷看。
裴戚晏只好乖乖死心地在门口等。
他梦见过无数次哥哥为他穿上嫁衣的模样,等真的到这一刻,裴戚晏反而还觉着自己在梦里。
但他知道,哥哥会比他在梦里看见的还要好看很多很多。
就像此刻,“吱嘎”一声。
人面桃花,乌发雪肤,嫁衣如血。
盛昭提着摆,在裴戚晏面前温温柔柔地转了一圈,笑容明媚:“好看吗?”
回应盛昭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突然飞跃起,嫁衣的裙摆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锋线,他的腰被紧紧环住,大腿也被掐住了。
他飞得很高,但裴戚晏会护着盛昭不让他掉下去。
裴戚晏躬身抱着盛昭进了门,把门踹合上,他低声笑叹着:“我做梦都没想到,娘亲会成为我的小娘子。”
盛昭面上霎时蔓延出粉晕:“不许乱说!”
裴戚晏乖乖改口:“我做梦都没想到,哥哥会成为我的小娘子。”
盛昭恼羞成怒:“裴戚晏。”
裴戚晏低声闷笑。
盛昭被裴戚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面上,眼睁睁看着裴戚晏凭空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玉白的指尖从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唇纸。
指腹都沾上一片红。
这次的成色明显比上次的要好很多,是凡间上好的作料,魔界中是寻不到的。
显然是裴戚晏精心准备的。
“哥哥唇色太苍白了。”
裴戚晏将薄入蝶翼的唇纸抿在薄唇间,狭长的眼眸定定从盛昭泛着羞粉的眼一点一点往下看,划过鼻尖,定格在粉嫩的唇上。
视线有如实质,就好像有一双大手在细细描绘盛昭的五官。
裴戚晏苍白的唇被抿出一片胭红,他喉结滚了又滚,噙着唇纸缓慢靠近盛昭的唇。
他们靠得愈发得近。
盛昭睁大眼眸,粉晕扩散地更广了,他眨了眨眼,屏住呼吸,细白的手指不由自主攥住裴戚晏撑在桌上的两只手。
裴戚晏稍顿了下,哥哥比他还要紧张,是不是……也比他还要期待?
盛昭的唇微微张开。
裴戚晏的心跳得愈发地快。
在他们即将碰上的那一刻,盛昭突然侧过脸埋进裴戚晏的怀里,松开抓着他的手,紧紧搂住裴戚晏的脖颈,又急又促地吸着气。
就呼在他的耳边,又小又软。
“不,不行。”盛昭搂紧裴戚晏,“我心跳得好快,太紧张了。”
“我……我第一次……”
“阿晏。”
他这么喊。
裴戚晏不仅没有半分失落,还异常满足,哥哥终于像喊晏七一样这么亲密地喊他了。
哥哥很紧张。
是因为很喜欢很喜欢裴戚晏,所以才会紧张。
而且,哥哥的第一次是他的。
裴戚晏抚着盛昭背后倾泻的长发,“不急,不是要喝交杯酒吗?哥哥到时候补偿我就好了。”
“亲口送到我嘴里。”
盛昭搂裴戚晏的手一僵,又羞又气地轻哼:“不要,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裴戚晏闷声笑着。
闹过一阵后,盛昭就脱了厚重的外袍,摘了发冠,倚在榻上小憩。
裴戚晏坐在一旁,“我方才捧着嫁衣去殿里寻你,没见着人,反倒瞧见了郁安易。”
“哥哥怎么将人放在了身边?”
盛昭:“我对魔宫不熟,也不知能将人安放在何处,索性就将他留在那了。”
他笑笑:“再说,什么叫我身边?这里建好后我就很少去那了。”
“那里太大了,没有阿晏在,我觉得周遭都是空的。”盛昭轻叹。
“错了错了,哥哥我错了。”裴戚晏立即道:“这几日实在是忙,有关婚宴的事,我皆是亲为。”
“好,”盛昭拖长嗓音,调侃:“辛苦你了。”
裴戚晏立即摇首:“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他甘之如饴。
大婚在即,至于旁人,裴戚晏眼里闪过戾色,容后再解决,即然哥哥不能跟郁安易的死沾上关系,那他自可将郁安易送到剑宗门前,再让郁安易血溅宗门门口。
那他的哥哥可不就干干净净了吗?
裴戚晏被盛昭说了一通,再忙也紧着出时间陪他的哥哥小憩了近一个时辰。
等睡得骨头都酥软了的盛昭醒来,他揉了揉盛昭的发,匆匆起身走了。
明日即是大婚。
裴戚晏自然急如火。
等裴戚晏走了,上一刻说着很少去的盛昭转头就悠哉悠哉地闲逛回去了。
“劳烦将仙君叫来。”
侍女转身应是。
郁安易一进殿,抬眸就瞧见笑吟吟看着他的盛昭,他脚步一顿,内心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盛昭抬手在空中点了点对面的坐席,道:“坐。”
郁安易还未坐下,就瞧见桌上摆着个瓷瓶,他坐到跟前,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