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晓“死”字怎么写。
可这人却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他又想起人修方才口中说的“广交好友”,恐怕也是这份好脾气,才交来这么多好友。
硬生生地把一介散修抬到了元婴修为。
可让裴戚晏去赔偿这份“错误”就不可能了,他没什么同理心跟道德所言,没有将错就错直接将人杀了抛尸就已经算不错了。
现下还能去安抚一二,就是发了大善心,裴戚晏自个都觉得稀奇。
他待这人修咳声放缓之时,就松下手,毫不留情地转身便想走了。
没走两步,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柔若无骨地握着自己,裴戚晏想,若是旁人敢阻拦他一步,他已经将这手连根给砍了。
为什么……
为什么照玉的,他就任其拦了?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回身去看。
盛昭站直身:“阁下,我见你心肠也算不错,也明事理。”
这话一出,裴戚晏心底就忍不住发笑,他道一句谦,便算好人了吗?
这人何其天真。
他面上故作一怔,有些不懂地点点头,一副“你说得对”的模样,颇有些年少无知的无害,就连之前下得杀手,也可分为年少轻狂里。
盛昭见他如此,更是大胆:“我想问一下,是何人想杀盛昭,理由又是什么。”
裴戚晏眼神凝了凝:“照玉哥哥问这个做什么?”
盛昭温和一笑:“我与他也有君子之交。”
裴戚晏心中道,嗯,还是个烂好人。
裴戚晏:“这可不行,大哥哥你这是误了我的生意,我还等着雇主的灵石买糖吃呢。”
盛昭心中一急,道:“我也能给你灵石。”
裴戚晏眼眸微眯,轻笑:“不可以哦。”
“照玉哥哥别为难我了,我不能失约,不过,我随时欢迎哥哥来找我交易!”
裴戚晏一字一句,笑:“你想我杀谁都可以。”
盛昭被这话中的杀意吓到,讪讪地没说话。
裴戚晏再走时,他也没敢拦了。
裴戚晏挥了挥手,道了句“再见”,没几步就不见踪影。
盛昭不再伪装,他面上冷得可怕,没什么表情地摸出个灵药咽下去了,止疼。
灵药入口即化,吞咽时润了干涩的嗓子,但还是疼得厉害。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唤出水镜细细去看脖颈上的伤势。
在芥子空间翻找了下,拿出瓶灵膏。
还未动作,身侧就来了个人。
齐韧拿过盛昭手中的药,一眼就看出这是从齐桦手中出来的,他眼眸沉了沉,略过盛昭脖颈上的黑指印时,愈发暗沉。
齐韧:“我来罢。”
他用指腹沾了药,俯身,细心抹了上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公子,怎么公子又受伤了?”齐韧不是多嘴之人,可他现下气得厉害,一时口不择言。
见盛昭一言不发,才忍下气性不问了,还补了句:“下次……小心一点。”
盛昭这才出声应下:“好。”
盛昭问:“你找了我很久?”
齐韧道:“宴席刚散,并未多久。”
其实宴席早就散了,齐韧一寸一寸寻了大半个行宫才找到的盛昭。
他面上吟笑,什么都没说。
盛昭:“齐韧,我要你帮个忙。”
齐韧:“只要是公子,什么忙我都会帮得。”
齐韧有些怜惜地抚着那些指印,齐家大乱之人,他们谁也舍不得伤着盛昭。
可现下他只离开盛昭几日罢了,盛昭就受了这般重的伤。
齐韧想问,可他知晓盛昭不会说,不想惹得盛昭不高兴、厌弃他,他就只能闭紧这个嘴。
就连盛昭寻他帮忙,他都十分开怀。
因为能帮盛昭的,能得盛昭求助的。
只有他,也唯有他。
“逾矩了。”齐韧口上道歉,手下动作强硬。
帮忙,也是要报酬的。
盛昭知晓,他没有反抗。
他由着这条愈发显露疯性的狗凑上他的脖颈。
又嗅又蹭。
齐韧闻着药膏的清香与盛昭身上的甜香,痴迷地阖上眸,张开唇贴上盛昭小巧、微突的喉结。
他用唇瓣叼着,慢慢地磨。
齐韧贴着贴着,心思絮乱,他忍不住环住盛昭细得不行的腰身,将人按在了墙面上。
他微俯着身,呼吸急促地去亲盛昭的脖颈。
不敢伸舌头,不敢露牙尖。
齐韧谨记着不能舔舐、不能去咬,因为盛昭会翻脸。
他只能万般隐忍地贴着那处软烂的皮肉,又吸又磨,忍得额角青筋暴起。
鼻尖嗅着愈发馥郁的香。
盛昭好整以暇地抚着齐韧的发顶,逗狗一般弄乱齐韧一头的墨发。
他等了很久,才等来齐韧极重的一声喘息。
齐韧缓了一会儿,才睁开黑沉的眸,抬首去理盛昭被他蹭得有些散乱的衣襟。
温和地笑着说:“公子实在是见笑了。”
“但在下一见公子,便实在是忍不住。”
“不过这个忙,公子请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