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齐桦与盛昭时常黏在一起,他也同盛昭一般,开始用起了一日三餐,养成了习惯,饭后二人也会牵着手一起散步。
空闲的时候齐桦会陪着盛昭逗鱼、玩雪、在屋檐上看夜空的星点……
偶尔他也会手把手地教盛昭一些简单的琴技跟斟茶的礼数,还有他的骨扇如何使用,满足一下盛昭的好奇心。
甚至齐桦忙公务的时候,也会让盛昭卧在一旁的椅榻上看话本。
事事虽小,平常却安宁。
每一处都是齐桦未尝过的温馨。
但齐韧跟齐师任也总是抓着齐桦忙不开交的空闲,去假装偶遇盛昭。
而盛昭今日又在湖边的观景楼上遇见了齐师任,他刚看见那曳地的一角暗金纹路白袍时,转身便走。
守在木梯前的两位侍女为难地屈着身,垂着首一言不发地挡在盛昭面前。
盛昭:“……”
观景楼近乎能观整个齐家的景色,平日只有齐师任与齐桦能上去,最近盛昭有了白玉指环后,也能上观景楼。
他便时常往这跑,但没过几天就被听到消息的齐师任截胡了。
“你烦不烦。”盛昭转身掀帘,进了顶楼的高台之上:“就抓着我舍不得欺负姐姐们。”
齐师任一哂:“盛小公子也可以不怜香惜玉。”
盛昭冷哼,他四处望了望。
今日高台上的美人榻跟椅子基本都被撤走,只留下了齐师任身旁的软椅。
齐师任明显强逼着盛昭坐他身旁。
盛昭没按齐师任的套路走,他长腿一翻,就侧坐在了粗壮的栏杆上,盛昭抬起另一条腿,正想整个人都卧在上面时,就骤然被几步走过来的齐师任抱起。
齐师任低喝:“胡闹!”
盛昭挣扎着想下来:“你瞧不起我元婴期的修为?”
齐师任险些被气笑:“你若当真掉下去了,你以为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事?”
这观景楼近乎几十米高,纵使是修士,未到能随意御剑飞行的渡劫期,掉下去时万一反应不及时,后果也不堪设想。
盛昭伤着一分一毫,都是在往他齐师任的心上捅刀子。
齐师任二话不说转身便往栏杆走去,抱着盛昭的双手一伸,就这般大张着放在空中。
盛昭身下的空中什么遮拦都没有。
但盛昭也并非胆小之人,再加上齐师任的手很稳,他只慌了一瞬,便镇定下来。
寒风卷着雪吹拂到他的红衣乌发上,盛昭躺在齐师任的双臂里,半阖着眼看云层层叠的蓝空。
他特别得意地哼了声:“我才不怕。”
下一刻齐师任就松开了手。
盛昭猝不及防坠落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迅速侵蚀全身,耳边风声呼啸。他睁大眸,强制忍着迅速反应过来想呼唤本命剑——尤延的身体机能。
盛昭知晓,齐师任舍不得。
似乎仅过了短短一霎,又似乎过了很久。
盛昭骤然被瞬移至半空中的齐师任抱在怀里。
齐师任脚尖点着本命灵器——通体透黑的玉笛,逶迤向下的白袍遮住了玉笛,让他看起来就像悬浮在空中。
大风卷着厉雪寒冰将他整身暗金纹路的白衣袍吹得赫赫作响,下一刻就被灵气隔绝,长袍服帖的垂落。
黑金发带却被吹落,墨发随着齐师任微微垂首的动作落在了盛昭身上。
松散的形象让齐师任面目多了几分慵懒之色,他微微一挑眉,温婉地笑:“怕了吗?”
惊魂未定的盛昭颇为无语地阖上眸,他服了软:“怕了。”
盛昭接着骂了声:“疯子。”
齐师任低声闷笑:“嗯,小儿媳。”
齐师任又瞬移至高台之上,将盛昭放在了他隔壁的椅子上:“乖一点。”
盛昭又气又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坐着。
齐师任招手让侍女进来,为自己梳理散落的墨发,一边道:“先饮茶,后谈事。”
盛昭捧起来抿了口,还是忍不住问了:“这茶是齐韧泡的?”
齐师任轻叩着桌面,正着身子让身后的侍女扎起发带,随手将缩小成玉簪似的墨黑玉笛递了过去:“不是,我教的他罢了。”
侍从将玉笛穿进,又蹲下身整理齐师任曳地的衣袍,直至一丝不苟之后,才转身退下。
下了阶梯。
是她们这种凡人听不到谈话的距离。
齐师任这才满意地微眯眸:“他是学得最好、也最像的那个。”
“即使他的天赋比不过齐桦,我也最属意他。”
盛昭听见齐师任说齐桦的坏话,冷了下脸,又因齐桦也是他的好友,还是无奈地叹气。
“为什么?”他问。
齐师任笑:“他孝顺啊,儿媳,若是他继任之后,肯定比齐桦那个不孝子更尽心尽力地养我们。”
盛昭蹙眉:“关我什么关系?”
齐师任微微摇首,眼神意味不明:“口快,说错了。”
盛昭有些不服气:“你也没对齐桦尽什么父母之责——”
齐师任否认:“我对所有人都一应如是。”
盛昭哑言。
齐师任撑着脑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