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几分钟里,她承认这个被黑天鹅提出来的点子彻底让她无法放开:如果她拥有了令使的力量,那么她会成为匹诺康尼这颗星球上少数几个能够直接靠着实力掀翻桌子的人。
她都能掀翻桌子了,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给保护住很明显也不是问题吧?
……等等,这种守护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存护了?
雾青腹诽了一句:阿哈你可快点看过来吧,这要是再不看过来——假面愚者都要转行成为筑城者了。
如果是阿哈的话……
雾青在大脑中同黑天鹅对话:花火曾经对我说过,不管做什么事,总之先想想,乐子神想要的是什么,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乐子。
雾青:现在我想要的是更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应当来源于祂的祝福,我就应当……
黑天鹅:“你是想要选择讨好祂呢,还是想要弄一些让祂觉得自己也成了乐子的东西?”
雾青:阿哈太远了,逗不到他。
雾青:多少有点可惜,看来我只能走第一条路了。
黑天鹅:“嗯,很正常的判断,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雾青竟然在她的问题刚刚问出口的时候就给出了回复——就像是,她先前已经预设过这种情况会发生一样。
雾青:
() “当然是去看看,能不能给整个匹诺康尼找场乐子啊,当然,也包括那位身为令使的巡海游侠小姐。这么有难度的乐子,阿哈再不给个欢愉令使就多少有点过分了——好吧这也是乐子之一,所以并不过分。但至少,我还可以和那位令使小姐接触接触,如果她不介意帮我呢?”
如果能有个货真价实的令使帮忙,成功率起码提高十个百分点好吧。
黑天鹅欲言又止。
她看着雾青,只觉得自己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先前的自己,一样自信,一样的一往无前。
说不定会和她一样摔得很惨……这很难说。
黑天鹅忍不住好奇,询问道:“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情愿做出这种几乎是与世界为敌的事情……对你来说,这是值得的吗?”
雾青:值得啊。
雾青:当然,我知道可能性很小,所以两手准备都要做,将重点的几位送进全息游戏匹诺康尼的准备,和强化我的能力,争取制作出一个能够容纳所有人的全息游戏匹诺康尼,这两个准备我都要做。
黑天鹅:“星穹列车在你心中如此重要,我尚且可以理解;但我不明白,一个公司的商人,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你为何也会为他而这么担心。”
雾青皱眉。
黑天鹅头一回从她的思绪中读出了比较强烈的不满,甚至是指责的态度。
雾青:为什么你会觉得一个商人就不能被人当成朋友呢?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本职工作做得很好,难道就这两条就会让一个人变成不是人的什么怪物吗?
黑天鹅:“嗯,的确不会,但是公司,以及石心十人一直以来的作风,都让他们……没什么朋友。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朋友这个词意味着真心。”
雾青:真心的确很重要啦,但我一开始对星特别热情,是因为她的人脉能够帮助我更好地制作游戏、顺便推广给更多的人啊,我带着目的靠近她,她在知道这一点后也并未在意——我对她的真心是一点一点从利用中生出来的,这又要如何算呢?
雾青:况且,其实就算利用我,只要我没发现那不就不算嘛。
黑天鹅:“你很是在意你的朋友。哪怕你的朋友不少。”
她等了会儿,未能读取到雾青的什么反应,便知道,她将这些想法封锁在了她无法触碰到、一旦伸手就会被揍的深度。
诚然,雾青在“揍人”方面的强度比不上那位美丽的巡海游侠,但能少吃亏就少吃点吧,黑天鹅回忆自己的过往,有些心碎地意识到: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她好像就只吃过这么两次亏——全都是在匹诺康尼。
不是说这里是最适合忆者的地方,是模因随意遨游的海洋吗?
黑天鹅有些唏嘘地离开了。
临走前再一次提醒雾青: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念她的名字。
雾青点了头,但是动作有些机械。
她并不是很缺朋友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却为什么会在感觉到发生在他们身边的危险时,不选择提醒他们离开是非之地,而是选择把自己卷进来,而且还要尝试着去做这么大的努力,就像是朋友这个词汇对她来说珍稀得犹如银河尺度下能够诞生文明的星球?
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对离别的恐惧,对……一切“好时光”的怀念,以及担心新的“好时光”也会如同旧日的那样灰暗,变成她不敢触碰的伤疤。
她当真……是个不适合出生在仙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还年轻,还有想要用游戏治疗魔阴身的这个执拗的梦想,她或许会是早早去十王司报道的那种人。
勘不透、放不下、不想撒手。
短生种的那些浓烈情绪,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想失去谁,一个都不想。
送别了曾祖父的背影——这就是我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