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上,有的甚至直接从左肩划到了肚脐,几乎可用伤痕累累形容。
不如和尚的体魄完美。
秦误随意用指腹擦过那道最长最狰狞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触感可见当年伤口极深,他问:“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萧昶混不在意,他望着秦误,说:“幼年所伤。”
“我曾从悬崖坠下,滚了数百米,险些丧命。”
“当时又适逢大雨,我爬到一个山洞里发了一天高烧,一户农家人捡起来才没死。”
秦误收回手,玉扳指拿了下来,他放在手心里把玩,道:“萧大人可真是命大。”
“我听闻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萧大人福气在后头。”
萧昶眼神盯着秦误,看他低眉垂眸,卿卿好相貌,万般惹人爱惜,眼中情绪越发复杂,他说:“九千岁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坠崖吗?”
秦误收揽手心,抓住扳指,道:“只怕是萧大人年幼贪玩,自己跌落了山崖吧?。”
“是属下年幼时认识一个弟弟。”
“生的一副观音相,花容月貌,粉雕玉琢,极其漂亮,很爱哭,尤其喜欢在我面前哭。”
“他喊属下,哥哥,说喜欢属下。”
秦误觉得无趣极了,烦躁情绪突然起来,他推着萧昶的胸膛想要起身离开,然而他的腰却被萧昶掐着,难动分毫,萧昶执意扣他听完这段过往。
“至于为什么摔下悬崖……”
“因为他骗我,说他家就在崖上,结果我一上去什么都没有,反而是一双手把我推下了悬崖。”
萧昶说这话时,他脸色一点愤恨恼怒都没有,他甚至在笑,看着秦误笑。
“这笑话着实荒谬。”秦误坐在他的身上,低头看他,萧昶由着他看,眉眼愉悦,饱含了滚烫又晦暗的热意。
“我不爱听。”秦误沉下脸,说:“我没兴致了,松手。”
“九千岁不爱听?”
“九千岁想听什么?”萧昶松开秦误的腰,他说:“那殿下聊聊陈忠满门灭口的案子?”
“青龙军湮灭已是近十年的事。”
“九千岁觉得,杀陈忠一家灭口以绝后患的,是青龙军吗?”
“闭嘴会吗?”秦误烦躁极了。
他将玉扳指放入口中,俯下身,捧着萧昶的脸,侧头将扳指送入他的口中,两个人距离有一瞬极其靠近,几乎呼吸交融,秦误将扳指渡给萧昶,萧昶被扳指堵住嘴后,终于安静了。
秦误从他身上起身,站到榻前整理自己本身就没有凌乱的衣袍,发丝垂落,脖颈长而细,腰也细而韧,背影瞧着惑人。
萧昶从口中拿出扳指,指腹把玩着扳指,靠在榻上看秦误整理衣装,浑身气势懒散,然而双眼烧得烫,一直看着秦误。
秦误不会束冠,随意捡起地上不知道哪个姑娘小倌儿留下的发带束发,发辫垂肩,他侧身回头,脸没了气势高立的发冠,他的脸更加没有凶气,反而多了秀美,他这张脸太容易叫人迷惑。
他连威逼利诱都勾人:“如果你让我心想事成,我不会亏待你。”
“谨遵九千岁吩咐。”
秦误离开了。
萧昶把扳指套入自己的拇指中,尺寸刚好,他忽然想到,秦误的手骨秀长,戴这种粗大扳指应该是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