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知如此,我当日便留在门中。”
后者:“留?好,你现在就去投靠长老,也看他收不收!”
长老?要素察觉!
到现在为止,我对太平门的了解仍有一大半来自谢玉衡的解说。再其他的,就是前面听王霸虎他们听到的沈通掌门,对方也是我的养父。
“长老”两个字则是头一次听到,以那两人的话音判断,此人的身份怕是不低。他们又提到“留在门中”,换句话说,“长老”就是在坠日弓被谢玉衡偷走之后选择第一时间去通报掌门的人咯?
他好像和我不太对付,这才有下属们二选一的状况。想想也不奇怪,一方是掌门最看重的养子,另一方是门派当中地位不俗的存在,我俩多半存在利益冲突,手下人们则早已开始站队。
脑海里出现了一部能演十个时辰的《太平门内斗纪事》戏本子,我暂且将其压下,继续去分辨那两人的话音。可惜接下来,他们再未说出什么重点内容,翻来覆去就是一方觉得我不靠谱,无法继续带领他们殴打长老,另一方则认为我很有潜力,说不准哪天就能恢复原状。
再骂两句谢玉衡,说都怪他。要不是他,我怎么能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默默想:“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打喷嚏。要是打了,会不会冤枉我,说是我害他的。”
停顿片刻,思绪又转成:“兴许不是觉得我害他,只是认为我想他。”
我是真的很想他。
……
……
原本以为“血食”的事已经解决了,结果到了第二天晚上,王霸虎又捧了个坛子给我。
我完全无语,再看他赤胆忠心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道:“也没必要天天喝吧?”
王霸虎义正词严,说还就应该天天喝,我从前就是这样。正是有如此滋补,才能年纪轻轻便掌握通天诀,能一次带动十数人血气翻涌。
原来真是补充营养的思路。我揉揉眉心,说:“那你也不要总直接给我这玩意儿啊,不能处理一下吗?”呃,以他们平日的伙食质量,要求这么多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我略有犹豫,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算过分。“这样,”踟蹰片刻后,我选择折中,“明日准备‘血食’的时候,你叫我一起,我教你怎么料理。”
再怎么愚笨不擅烹饪的人,学过一次也该知道血豆腐怎么做了。我认真盘算。
王霸虎听了这话,却不知是想到了哪里去,脸上露出振奋神色,“是,少主!”
我眼皮跳跳,回过头,正好见到孙二喜一脸幽怨地看我,于是眼皮跳得更严重了。
后来想想,这应该已经在预告后面的事情会超出我的掌控。可惜我对此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到第二天下午,王霸虎规规矩矩和我请示,问要不要现在便出发时,我点点头,欣然接受。
他便以一种胜利者的神色往前,昂首挺胸地自每一个太平门人面前经过。就连他哥哥王霸龙,这会儿也隐隐露出艳羡目光。
“属下已经探查过了。”离开众人落脚处,王霸虎低声和我汇报,“再不远处,便是一个村子。”
我一愣,问:“有村子?那咱们为什么不住进去?”而是又跑到荒郊野岭打地铺?
王霸虎也是一愣,“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我俩面面相觑,王霸虎熟练地开始冷汗白脸紫唇三步走。趁着他还没打哆嗦,我连忙道:“眼下睡得地方也行,哈哈,刚才我就是随口说说。”
王霸虎嘴巴跟着扯了扯,像是想要干笑,又实在笑不出来,表情怪异极了。
我看得更不舒服,赶忙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王霸虎倒是又费心思地开口,明显不太适应,但还是和我说,等到太平门功业大成,莫说一个村子,便是一个城、一个郡,都任由我随意住。
我在心头悄悄总结。懂了,太平门现在还没什么牌面。
“那就先承你吉言了。”拿这句话敷衍了下王霸虎,我又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血食”采集工作要如何进行。王霸虎平时用的坛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装一只鸭子肯定不够,两只又太麻烦。照这么说,难道他取了羊血?也不错,仿佛有一道美食,便是用红薯粉加羊血加羊汤制成。
思绪深处飘来这种吃食的鲜香气,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声音让王霸虎听到,他明显更加紧绷,也更加以自己的工作为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一会儿,便和我指:“少主,取那只嫩羊来做今日血食怎么样?”
羊?嘿,看来我还真猜对了。
洋洋得意地顺着他的手往一边看,我已经盘算起待会儿顺道找个老乡买红薯粉。结果看来看去,都没从王霸虎说的方向看到能下锅的牲畜,只有一对母子在往村子里走。
母亲三十来岁,孩子十岁上下。大约是村中富户的孩子,脸颊圆乎乎,手上还带着银镯子。
谢玉衡……唉,怎么我这症状又加重了?压根和他没关系的场景,都能记起这个名字。
我晃晃脑袋,简单地纳闷:“你刚刚才说什么,我究竟往哪里看?”
这就是个字面意思的问题,可王霸虎又像被我打了一顿似的,三件套完了后身体也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