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舒见到刘长岳的时候, 浑身已经湿了一大半,六子和王大虎则是全湿透了。 “小舒哥,发生了什么事?”刘长岳一看他们三人的模样, 也不由得提起了心。 林舒抹了一把脸, “石凯棋是不是出城去接将军的?” “这个...”刘长岳挥手,副将带着其他人出去, 在外面把守, “确实是,前几日将军来信,让石凯棋带两千人前去接应。” “他们可能要遭遇伏击, 今天一早开始就不对劲,石指挥使走了之后...”林舒非常紧张, 把自己的猜测和不好的预感都说了出来。 刘长岳顿了一下, “这只是你的猜测,最近接连不断的大雨,这些情况早晚会发生的。” “不是的!我明明提前安排过,不可能所有的事都赶在今天一天发生的,不对,不对,刘指挥使,事关重大,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你再派两千人去接应将军吧。” 另一边, 距离京城一百多里外, 数千骑兵沉默无声的在雨中行进。 没有灯火,没有月光,犹如百鬼夜行一般的依次前进着, 雨幕隔绝了呼吸声和马蹄声。 两岸的山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衣人努力的分辨着山下的动静,但大雨和乌云阻隔了他们的视线,只能不停的下降,再下降,直到能够确认骑兵们已经进入了狭长的山谷道路。 突兀的笛声响起,山上滚落无数的山石。 峡谷中的马收到了惊吓,陡然加速,井然有序的队伍瞬间乱了起来,无数骑兵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滚石砸落。 还不等黑衣人们窃喜,最靠近前方的黑衣人们被逐一射死。 “等等,有诈!”其中一个小头目发觉不对,赶紧叫兄弟们后撤,然而,后方也有人摸了上来。 本以为是瓮中捉鳖,没想到自己成了那个被捉的。 “撤!” 头目已经反应很快了,但依然来不及,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在瓢泼大雨之中,一场几乎是单方面的猎杀进行着。 到了此时,头目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被骗了,恐怕山谷之中的骑兵也不对劲,但他已经顾不上想这些,只想逃命。 拼命的跑,躲藏,正当他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时,一缕寒光划过他的脖子。 “呃...”头目倒退着倒下,死前看到的是一双狭长的冰冷的双眼。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越下越小,逐渐停止。 “将军,一共一百三十一人,全部伏诛。”岑副将的佩剑已经被血侵染透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嗯,辛苦了,通知大家加速,出了山谷再安营休息。” 冒雨行军,本就是艰难至极的事,再加上还要小心被人伏击,所有人疲惫不堪。 一行人紧绷着神经,快速的在山上穿行,偶尔会有几声马哨响起。 等他们完全穿出山谷时,已经是日出的时候。 “将军,前边有个村子。” “避开。” “是。” 另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大家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快速的点燃了火堆,每人灌了一口烈酒暖身子。 “原地休息两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杜北看大家都累的不轻,加长了一会儿休息时间,“小岑,发信号吧。” 接下来的路程,比杜北想的要安稳一些,可能也是被杜北神出鬼没的行动轨迹迷惑了,他们一行总共五百人,出去山谷伏击之外,意外的平安,在京城外三十里处和大军汇合。 然后加速赶回城中,到达时,杜北在城门楼上发现了熟悉的人影。 林舒看到了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之前刘长岳告诉他,杜北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偷袭,他还是放心不下,但又知道这些安排他确实不擅长,帮不上忙,只好默默的来到城门楼上等着。 他飞快的从城墙上跑下来,杜北也进了城,一伸手将他捞起放在身前,“怎么在这儿?” 林舒紧紧的抱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担心你啊,我都听刘指挥使说了,是我没有隐藏好消息,害得你回来的消息走漏了风声...” “与你无关,我既然写信告诉你,自然是不惧怕的,而且你送来了最好的药材和保暖衣物,这次打仗的伤亡都减少了,这是你的功劳。”杜北捏了捏他的后脖子,“别胡思乱想了,出门在外,遇到危险是常事。” 林舒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自我折磨,“那你受伤了吗?我看看,瘦了好多...” 来不及梳洗,杜北一身狼狈,胡茬都茂密的扎人,眼眶深深的凹陷着,一看就是累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