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是我自己愿意去的。” 翟大人听到儿子的话,铁青的脸色也好了一些,“恒儿, 赈灾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可有打算?” “父亲, 儿子已经翻遍了往年赈灾的卷宗, 还询问了刘侍郎、黄侍郎等祖籍辽东的官员们, 心里大约是有一些底,具体的, 还要等儿子到了之后再做计划。” “不许去!”翟夫人更加愤怒了, “不许你去,你听到了没有!” 翟大人看她状若癫狂,眼中却是一片冷漠,“够了, 圣旨已下, 谁也改变不了,有时间在这撒泼,不如帮恒儿收拾一下行李。” “你说的轻巧,那可是辽东!” 翟大人突然很疲惫,每一次和夫人的交流,哪怕只是一句话, 他都会觉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你闹有用吗?是想激怒了长留侯, 让他派亲兵压着恒儿去,那样你就满意了?” “他...”翟夫人愤怒的要反驳怒骂,但下一刻就冷静了,长留侯不是她惹得起的人, 而且她还打着让长留侯去说服皇帝换人的念头。 “来人,去侯府请侯夫人回来,就说我病了,病的很重。” “母亲!”“王氏!” 父子俩异口同声的怒吼,翟夫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涨的满脸通红。 咬牙切齿的,“你们两个是在向着那个庶出的...” “母亲,别再说了,那是我四弟。”翟恒也觉得心累,四弟的生母早逝,他又打小身体不好,做兄长的,不说多加照顾,但也绝对不能给小四添麻烦。 他再三说明,“赈灾是我自己想去的,和别人没有关系,也用不着求长留侯,母亲不要再添乱了。” “添乱?!你懂什么?!辽东多匪徒,你连一套拳法都打不下来,去了不就是给人送人头。”王氏恼怒,训斥他,“再者辽东是林家的地盘,你去赈灾也要看林家同不同意!” 京城中各大家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他们的根基其实都不在这里,像翟家,根基在洛水。 崔氏则是以清河和淄博两支分庭抗礼,刘氏在太原,林氏在辽东大吉。 不过世家也都经历了几百年甚至千年的更迭,王朝都覆灭又起,世家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有些传承够久的世家,对于皇权,并没有那么敬畏。 辽东、西凉这样的偏远贫苦地区的世家,更是作为土皇帝一样,朝廷下发的命令能不能执行,要看当地世家同不同意。 他们为了自己的礼仪,可以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但对待另一个世家大族,就会小心谨慎的多。 翟恒知道自己的优势,如果是以工部侍郎的身份,恐怕他到了辽东也不会有任何进展,但,他是以翟家嫡支长孙、下一代翟家家主的身份去,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放开手脚做很多事,当然需要给林家备一份厚礼。 但这些,都不用让他母亲知道,于是他固执的强调他非去不可,王氏哭闹了一通,最后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 “母亲,我与父亲还有事,你和灵娘先回去休息吧,灵娘,这次要辛苦你了,找一身厚衣裳出来,不是你做的,我总穿不惯。” 他夫人微微笑着,“不辛苦,只是我没去过辽东,听说那边是极冷的,我给夫君准备了一身新衣裳,特地加厚了许多,就是时间太赶,还差一些没做完。” “多谢灵娘,等我晚上回去试一试合不合身。” “哎。” 小两口说了两句,翟恒握了一下她的手,眼里全是歉意。 灵娘却会以笑容,夫君已经为她找好了借口,一会儿婆母想刁难她也有法子躲开,这就足够了。 果然,等父子俩离开,王氏便对儿媳指责起来,说她不孝不贤,对丈夫的安危丝毫不放在心上。 灵娘只左耳进右耳出,等她骂到口干,才说,“母亲,恒哥儿远行在即,这行李还未收拾妥当,且容媳妇先去盯一盯,待一切完备之后再来听母亲教诲。” 王氏被噎的够呛,但儿子是自己的心头宝,她还是挥挥手让儿媳去忙了。 “侯府最近养鸽子了?”翟青抬起头,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有鸽子在自家院子上空飞过,偶尔夜里也能听到翅膀挥动的声音。 春阳和云思明在一旁陪他,一人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他们刚刚摘下来的山茶花包。 玉茗院里是有两棵很高大粗壮的山茶树,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以前似乎这里也没什么人打理,两棵山茶树都长的有些歪斜,枝杈也多到茂密。 临近花期,满树都是花苞,有时候风吹过去,都能将柔嫩的花苞带下来。 翟青觉得与其让风吹落,不如他先摘下来做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