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老掌柜本来还担心这样会赔钱,但翟青不这么认为,将昂贵的布料舍去,进更加结实耐用的土布,走薄利多销的方式,这一片的居民也能撑的起铺子的盈利来。 尝试过两个月之后,老掌柜再见到他,果然喜上眉梢,“主子英明,果然这两个月生意逐渐好转了。” 老掌柜是个实诚的,主动把账本拿出来,还将店里那些布卖的好记得清清楚楚。 “王叔看着比之前都精神了许多。”翟青收了账本,又和老掌柜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那是逸之吧?看着和家里完全不同了。”一个穿着五品朝服的青年人说着。 杜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自家马车远去,“逸之说今天去看望翟老夫人。” “嗯,侯爷将逸之照顾的很好,翟恒在此谢过了。”翟大公子,工部侍郎,年轻有为的翟家嫡长子,翟青的嫡长兄。 他和翟青的年龄差距不算太大,但他开蒙早,读书又有天分,其实很少跟翟连、翟青接触。 “他是我的正妻,照顾他是我的责任,我亦甘之如饴。”杜北强调了一句。 翟恒不信,但也没有反驳,而是转而问,“侯爷今日所言,可是对恒有所不满?” “何出此言?”杜北喝着茶。 “辽东的雪灾,其中的猫腻,想必侯爷是知道的,我一个工部侍郎,去了恐怕也完不成救灾的重任,这一去,丢了官是小,就怕连命也丢了。” 杜北放下茶杯,“我一直以为翟家人虽然有书香门第的清高自傲,但终究不同于其他将百姓当做牲畜的富贵世家,心中是有黎民百姓的。” “看来,是我高看了翟家。”略一停顿,杜北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好说,明日我自会和陛下说明白,不会牵连翟侍郎。” 翟恒面色一变,盯着他的视线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杜北任由他打量,丝毫不惧,那副目下无尘的神情,和之前翟青在翟连面前的样子像了八分,他更加的高高在上,即使他是坐着的,翟恒也觉得杜北在俯视着他。 翟青若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下一次再装厉害的时候估计会学的更像一些。 翟恒看不透他,但他确实想去救灾,要不是提出这件事的人是杜北,他早就收拾东西启程了。 杜北这个人,喜怒无常,暴虐嗜杀,不辨忠奸,在他眼里,只有顺着他的人才可存留。 这种人,是盛世的鹰犬,也是祸国的乱臣。 而且那沾了些皇族血脉的身份,也容易让他滋养出不应该有的野心。 翟家这样的中立派,最讨厌的就是杜北这样的人,既不屑与之为伍,又瞧不上他的出身。 “侯爷,下官愿意前往辽东赈灾,还请侯爷促成此事。” “不怕死了?”杜北唇边露出一丝讥笑。 翟恒压下翻涌的怒火,“若是侯爷可指点一一,恒也知道该如何救下更多百姓。” “用不上什么指点,你可是翟家人。”最后个字他咬的重一些,下句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清楚,“翟家下一任家主。” 翟恒似有所悟,杜北却没在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还没忘记绕路去一品居买今日的新品点心,据说是秘制脆梅做的,酸甜可口。 他一向喜欢骑马出行,而不耐烦坐马车,因为急着回家见夫人,他也没等逐风他们。 到家时,有个身穿黑色广袖长衫的清冷男子站在门口,他看了一眼,没当回事的路过要进去。 只是刚迈出几步,他又退了回来,“逸之?” 翟青藏在袖子里的手交握,手心一片潮湿,没有出声。 杜北见他不回应,皱着眉,“抱歉,我...” “侯爷,夫人。”逐风慢了他一步,看到翟青立刻翻身下马行礼。 翟青心中觉得可惜,“侯爷,今日回来的准时,可是饿了?” 杜北抿着唇,没有说话,翟青也不气馁,“先进去吧。” 说完,率先往府里走,杜北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翟青悬起的心就放下了。 晚膳时,平时最叽叽喳喳的春阳也没敢留在屋里,和其他人一起到门外站着。 杜北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猜到了?” “......”翟青深呼吸了一下,没想到他现在问起来,但还是回答了,“我不确定。” 放下筷子,杜北往后靠在椅子上,“是,我分不出来人脸,我”他的嗓音都颤抖了一下,难以承认自己的缺陷,“我有眼疾。” 说出这一句,他的眼眶都泛红了,“我有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