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离开了。 皇后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手上没摘过的佛珠手串被扔在一边,她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主子?没事吧?可是那长留侯...” 衔枝的话还没说完,皇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衔枝,去叫人通知各宫,明日来万宁宫,本宫有几句话要交代。” “是。”衔枝有些蒙,“可是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皇后放开她,面露微笑,之前的死气沉沉和木头人都消失不见,并不年轻的脸上满是衔枝看不懂的光芒。 “本宫休息的太久了,这后宫都乱成了这样,现在也是时候打起精神。” 衔枝没太明白,但看到她充满了斗志,人都精神了几分,不管是好是坏,她此时都是高兴的,“是,主子,这后宫离不开主子呢。” 第一天,各宫的宫妃,哪怕是不受宠的采女们,全都规规矩矩的来到了万宁宫,给皇后请安。 而已经许久没见的皇后,确实老了,但依然精神抖擞,仿佛枯木逢春一样焕发了新的生机。 她在宫妃之中找到了杜北所说的那个采女,看着就是个沉默老实的。 宣布了每五天来万宁宫请安一次的规矩,又将各宫的主殿妃子训斥了一顿,便让大家散了。 没几天之后,各宫都进了新的宫人,皇后的万宁宫也进了,还是年纪较小的宫女和内侍,不像其他各宫,小宫女内侍需要,大宫女也需要。 杜北和皇后暂时达成了一条战线,燕王那边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起来,加大了对长留侯府的监视。 翟青之前没能说服老夫人,也不好经常出门,就干脆写信给老夫人,有些话当着面不敢说,写信的时候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的写出来。 他的第一封信还算收敛,没收到老夫人的回信,第一封、第三封就更加放肆了,甚至直接在信封上写:祖母亲启四个字。 害怕信会落入别人之手,他没在信里写皇孙的事情,只是写他自己,写他今天看了什么书很好看、吃了哪些点心很好吃,侯府的女医很厉害,他的身体越来越好等等这些日常琐碎的小事。 看上去就像一个和祖母感情深厚的孙子,因为不能经常回家而写信给祖母。 有时候还会夹杂着一副小小的画,简单的水墨勾勒的山茶树、点心、西洋镜等等。 这一日,他又叫人送了一封信到翟家,翟老夫人虽然从不肯回信给他,但收到信的时候总会眼睛发亮,比平时更加开心一点,她拿着些慢慢的看。 明明已经有些眼花了,却不肯让下人念给她听,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看。 翟大人来给母亲请安,看到她平静温和的笑容,不是那种随时随地能露出来的慈祥模样,是真实的笑容。 “母亲,儿子给母亲请安。” 翟老夫人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笑,“逸之和你可真像,写起信来总没个正形。” “儿子不善言辞。”翟大人的视线飘到了信上,但就是不肯问母亲要过来看。 翟老夫人心疼他,主动递给了他,“儿啊,逸之的婚事,现在看来,很好。那长留侯虽然粗鲁,又是个酷吏,但对逸之不错,这就足够了。” 翟大人在心里赞同着,眼睛看着儿子写的信,明明可以一目十行,现在却像老夫人一样慢慢的看着。 逸之字里行间的自如、快活是掩盖不掉的,总归是比在翟府要好。 将信一张张规整好,交还给母亲,翟大人又听母亲说起了逸之小时候的事,虽然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但每次听他都依然很有耐心。 “母亲,喝茶。”翟大人怕她说的口干舌燥,时不时会提醒她喝水。 母子俩享受着平静的亲子时光。 另一边,翟青却有些心烦的让人把杜北叫来。 “侯爷,之前说的事情,我可能办不到了,抱歉。”翟青有些失落的坦白。 杜北却先注意到他不高兴了,“无妨,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犹豫了片刻,他说,“听说西街开了家酒楼,糖醋鱼是一绝,你要去吗?” 翟青打起精神,反问道,“侯爷陪我一起去吗?” 杜北心跳都快了,“好。”不等他说第一句话,杜北立刻叫人套了车,生怕他反悔说不去了似的。 翟青也不由的期待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 西街是整个西边坊市的统称,区域挺大的。 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他们刚一下马车,翟青就看到了盯着杜北的他三哥。 不由的抿起了唇,好心情又被破坏了,眼神也不自觉的全放在了杜北身上。 翟连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