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特意指了指那个红衣少女小声介绍道:“那个是我大哥以前的大当家的千金银杏,虽然长得漂亮,听说极为刁蛮任性,她爹好宠她的。”
采薇便多留意了银杏几眼。
银杏正跟身边的人谈笑,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便寻着目光看了过来。
采薇并未回避,冲着她友好地笑了笑,又福了福身。
银杏便也回了个笑,不过只在炕上欠了欠身,显得很傲慢。
里正奶奶喜欢林氏,高兴的拍了拍身边的炕,让林氏过去坐到她身边来陪她说话,林氏就笑着过去了。
采薇姐妹依旧在炕尾的炕沿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小满品了几口茶,问道:“姐姐,这茶真的好喝吗?我竟没喝出来。”
采薇浅笑着道:“你不经常喝茶,自然品不出来,等以后咱们家也买茶喝了,有对比你就知道这是好茶了。”
“哦”小满恍然。
彩蝶怕一盘点心不够,又端了一盘子瓜子放在她姐妹两个的跟前,叫她们吃。
这时陈沐风在外面堂屋喊:“彩蝶,大姐来了。”
采薇就有些好奇,不知彩蝶他们的大姐是个什么样的。
采薇曾经听彩蝶说过她们这个大姐,为了他姐妹几个能在陈家有口饭吃,甘愿让她们的大伯把她卖到深山老林里做童养媳换一笔丰厚的聘金,还没看见彩云的人,采薇就已经对她心存好感。
片刻之后,彩蝶姐妹两个领着一个二十岁愁苦的妇人进来,那妇人身后还跟着四个面黄饥瘦的小包子,想必是那妇人的四个孩子,母女五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但都挺干净。
那妇人进得屋来,见满屋子的人都花红柳绿的,唯独她母子几个衣衫褴褛,因此显得局促紧张。
彩蝶把那妇人和她的几个孩子带到采薇跟前,小声告诉她,这妇人就是她们的大姐,名叫彩云,请采薇帮忙照顾一下,她和彩凤要给两个屋的宾客添茶倒水。
采薇笑着答应了,让彩云在炕上坐了,彩云紧张地笑了一下,在隔开一个人的位置坐下,还小心翼翼地看了采薇姐妹两一眼,似乎很怕惹到采薇姐妹不高兴。
采薇把那盘瓜子和那盘点心端给几个孩子吃。
那几个孩子明明想吃可是不敢去抓,都拿眼眼巴巴的盯着彩云,彩云点了点头,把四个孩子才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就站在炕尾的墙角吃。
采薇看了心疼,把他们拉到炕上坐,彩云却慌忙阻止:“几个孩子身上脏,就让他们站在地上吃,免得上了炕,把姑娘的衣服擦脏了。”
采薇笑着道:“我看他们个个都很干净。”
硬是要那几个孩子在炕上坐了,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几个孩子很拘束,采薇问话,他们就紧张起来,连瓜子都不能好好嗑了,采薇见状,把盘子里的点心塞在几个孩子的兜里,就没再和他们说话了,让他们自由自在地吃会子瓜子。
一个三十几岁的高颧骨挑眉三角丹凤眼的女眷一直不停地打量采薇,打量够了,便坐到林氏身边和她搭讪,寻问起采薇是哪年哪月生的,有没有说亲?
林氏知道那妇人的意思,委婉地拒绝道:“两个女儿年龄都还小,还没考虑这事呢。”
那个妇人就道:“这个年龄差不多可以考虑了,你家只两个女儿,虽然听说你大女儿聪明能干,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家里没男孩子顶门立户,多少要受外人欺负,要是能给你家大女儿说门亲事,有亲家帮忙撑腰也是好的。”
那个妇人还要絮絮叨叨地说下去,彩蝶姐妹进来给客人添茶,闻言,很是不悦,故意笑着道:“我婶子家还有我们呢,采薇姐妹全都是我舅舅的义女,那跟我们就是表亲的关系,婶子家要是有个什么,我们一家不可能不管。”
那妇人讨个没趣,只得闭了嘴,不满地暗暗瞪了彩蝶一眼,忽然悟过来什么,又探究地看了采薇和林氏一眼。
院门外传来不少人肆无忌惮的叫声:“我说阿风,你家发达了,要办燎锅底宴也不请你大伯和三叔四叔几家,是怕我们拿不出礼送你咋的,还是怕我们吃了你的?要不是听你大爷爷一家说起,我们都不知道有此事呢!这不,我和你三叔四叔几家人全都到齐全了,给你撑场面来了。”
采薇想见识见识陈沐风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些什么人物,只是自己不方便出去。
外面很是喧哗了一阵,接着彩蝶带了一群人进来,三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媳妇,那两个小媳妇与那个最年的妇人长得很像,想必是那妇人出嫁的女儿。
随着她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小豆丁。
这一群人虽然是一身没补丁的衣服,特别是那两个小媳妇,全都穿着簇新的棉衣棉裤,只是跟这里的宾客比起还是寒酸一些,越是深山老林越是穷,全是山田,难得出庄稼,出了庄稼又愁卖,不像桂花村临着官道,又离镇子近,买卖农作物很方便。
彩蝶只淡淡地道:“你们各自找地方坐,我还要去忙。”
“你忙你的!我们自家人哪还要你招呼?贵客才是要紧。”那个最年长的妇人满面春风地说道,显得和彩蝶关系极为亲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