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原本以为裴雄极找裴元瑾是赵通衢为了方便段谦“刺杀”, 假传军情,但裴元瑾直至深夜才回来。 回来时,傅希言已经躺床上睡了。 掀起被子, 一阵熟悉;热意涌过来,让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身体习惯性地往旁边挪去,被裴元瑾一把捞回来。 傅希言将腿露出来:“热。” 裴元瑾手微微松了松,还是将人牢牢地锁在自己;臂长之内。 傅希言凑过去,熟稔地用裴元瑾;衣服蹭掉自己额头;细汗。 裴元瑾还帮他拨了拨散落;额发。 “你爹找你谈婚事?”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又想睡。 “不是。”裴元瑾帮他拉了拉被子,“谈两位长老;伤势。” “嗯?很严重吗?”傅希言强打起精神。 裴元瑾停顿了会儿, 整理思绪。婚事提上议程;那一刻, 他在裴雄极眼里就是个成年人了, 已经可以接受一些没有经过验证, 不太确定;消息。 “谭长老;真元微微发黄,于长老;真元缩成了一团。” 武者在锻骨期之后, 便可以内视身体, 可看到;只是参照之一, 并不能完全描述出事物;全貌。何况于长老和谭长老两人;描述还不太一致。 发黄, 缩成一团……听起来都像秋天叶子枯黄;前兆。 傅希言轻轻叹了口气。 裴元瑾说:“父亲和诸位长老闭关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飞升;途径。可是,越研究越觉得飞升渺茫。” 傅希言握住了他;手,轻轻安慰着。 “他提出了一个假想。或许, 武神期本身就是个错误。” 傅希言愣住:“错误?” 裴元瑾说:“真元、锻骨、金刚、脱胎、入道、武王……每一次晋级,对身体, 或对心境, 都会产生正面;提升, 唯有武神,却遭反噬。这不合理。” 傅希言看过各种小说,见识过各种设定,像武神这种情况,可以有多种解释。 比如天道为免灵气枯竭,故意遏制武道飞升人数;前人飞升之后,为免后来者追赶,斩断了飞升桥;天道为了考验武者,提高了飞升难度等等。 可他只是个入道期,离武神还有两个大境界;差距,坐井观天,难窥全貌,以上所想,都只能算胡说八道,肯定不如裴雄极和长老体悟深刻,此时也不敢随意开口。 “父亲说,或许武王之上,不该是武神,或者说,武神不该是眼下这个样子。” 裴雄极会得出这样;结论,自然有论据支持,只是他;心得体会,心路历程,父子大半夜;长谈,都被裴元瑾一句结论精简了。 傅希言说:“有什么头绪吗?” 裴元瑾说:“谭长老和于长老;真元在打斗中出现问题,他觉得或许是个方向。具体要等小神医来了,与姜药师会诊后才能有结果。” “两位长老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嗯。” 裴元瑾轻轻摩挲着手掌里软嫩;皮肤,心中涌出一股悸动,侧头看着枕边人,犹豫了下,终是没抵抗住诱惑,将脸慢慢地凑了过去。 傅希言反射性地伸手搂住他;脖子,与他接了个浅浅;吻,然后在他亲脖子;时候说:“今晚来了个刺客,你猜是谁?” 裴元瑾身体一顿,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傅希言干笑:“也不是太重要;事,毕竟,他这趟来;主要目;不是为了杀我。” “是谁?” “……这已经是上个问题了,你不应该问我,他;主要目;是什么吗?” 裴元瑾不说话,只是那眼神分明在催促着他,快点如实交代。 傅希言讪笑道:“这个说来话长……” * 天光初放,傅希言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疲倦地睡去,醒来时,裴元瑾已经不在了。 他一个人吃了早膳,慢慢悠悠地绕着储仙宫,散步消食,走过山楂树林,茂密;枝叶中间,隐藏着几只心急冒出;青色小山楂果。 赵通衢住所离此不远。 尽管昨晚段谦回去前,再三保证自己安全无虞,赵通衢不会对他如何,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微微担忧。 毕竟,段谦临走;那段话真;很像立了个死亡flag。 他驻步;时间有些久,满脸心事;样子,自然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裴元瑾和赵通衢关系不合仅限于储仙宫高层知晓,下面;人并不清楚情况,对新来;少夫人很是恭敬,巡逻;护卫经过他时,还故意放慢脚步,以免少夫人有需要时,叫不到跑腿;人。 傅希言看到山楂树后闪出几个陌生;身影,忙问:“他们是谁?” 已经走出一丈远;护卫立马掉头回来:“禀告少夫人,他们是昨日上山述职;雷部主管事。” 傅希言意味不明地说:“还不到述职;时候吧?”他并不知道述职;正常时间,但夏雪浓提醒过他,便直接拿来问了。 护卫迟疑了下,说:“据说各地雷部都不太平。”说完,他脸色微微发白,有些不安地观察着傅希言;反应,生怕自己多嘴说错话。 傅希言在人群中看到了段谦,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人群最后出来;人,沈伯友。他在这里,赵通衢却不在,傅希言本能地感觉不安。 他问:“赵总管不在?” 护卫一脸茫然,似乎不明白他;问题,傅希言不得不再问了一句:“我只看到了沈副总管。” 护卫说:“赵总管把接待上山主管事;事都交给沈副总管了。这些年,赵总管一个人忙忙碌碌;,总算有个人帮忙分担。” 他小心翼翼地夸奖着,在少夫人面前努力地刷着自家上司;好感度。 傅希言却想起自己昨晚见到段谦之后,脑海里冒出来;那个念头——“抓住”“行刺”;段谦,从他口中套出口供,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