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骑扫了他一眼,叹息:“她胆子小不小我不知道,你脑子是真不好。”
季阳:“?”
“大人是不可能嫌弃简姑娘的。”见他一窍不通,周骑只得开口提点。
然而季阳还是不懂。
周骑叹了声气:“总之你记住了,她是将来的陆夫人,你日后别总得罪她。”
“不可能!”季阳当即激动起来,“她一个烟花女子,能做个良妾便顶天了,怎么能做陆夫人!”
“不想死的话,就别总将烟花女子四个字挂在嘴边,”周骑斜了他一眼,“你以为大人为何要将青楼管事之人尽数诛杀?如今知晓她身份的只有我们三人,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最好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
季阳顿时愣住,明白过来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边,陆远安静地看着简轻语的脸,想到她对自己的恐惧与抗拒,便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她生在漠北,对京都的事并不熟悉,他本想等回去之后,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告诉她锦衣卫都是做什么的,免得突然吓到她。
可如今却全毁了,她看到了他杀人的画面,在还未得知他的身份前,便已经对他产生了恐惧,若是再知晓他的一切,恐怕只会愈发怕他。
世人皆可以怕他,唯独他的枕边人,他希望能在他面前永远如先前一般热忱无畏。
雨还在下,雨水源源不断地涌入,很快蔓延到干草这里。陆远静了许久,最终将简轻语抱起,放在了满是灰尘的佛台上,然后扭头看向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二人:“干活吧。”
季阳和周骑:“?”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停下,雨水将破庙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庙里蓄了半指高的积水。
一阵凉风吹过,简轻语缩了缩身子,神志慢慢清醒,当脑海中浮现昨日见过的画面,她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前方。
什么都没有。
简轻语愣了半天,回过神后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面前的破庙,只见经过一夜风吹雨打后,破落的经幡损坏更加厉害,蔫蔫地挂在廊檐上,庙里蓄着脏兮兮的积水,她所躺的干草也湿了大半,好在铺得够厚,上半截还是干燥的。
破庙与昨日来时没什么不同,却和她昨日见过的景象大相径庭……尸体呢?断臂呢?陆远他们呢?
刚冒出疑问,季阳便抬脚走了进来,一看到她便嘲笑:“平日胆子挺大,怎么一看到贼人便吓晕过去了?”
简轻语张了张嘴,看着他干净明朗的样子,脑海中他修罗一般的模样突然不真实起来。她迟疑地盯着他看,半晌才小心地问:“那些贼人呢?”
“自然是拿了银子跑了,幸好他们对咱的行李不感兴趣,没搜到箱子下的暗格,咱们的盘缠大部分都还在,”季阳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当然了,镖物也还在。”
简轻语顿了顿:“可我记得……他们要找我的麻烦。”
“你那张脸是挺麻烦的,但还是银子魅力更大,他们光急着回去分钱了,便也没顾上你。”季阳懒洋洋地解释。
简轻语蹙了蹙眉,还是觉得自己昨日看到的场面很真实,可再听季阳没有破绽的回答,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挣扎许久后,她脑子越来越疼,索性也不想了,蹙着眉头往外走去。季阳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离开的空间,待她走后才猛地松一口气。
撒谎真是太难了,早知道就该将这活推给周骑。季阳在心里抱怨一句,扭头注意到神台下露出一只手,当即面不改色地踢了进去。
这一边,简轻语皱着眉头从庙里出来,一抬头便看到陆远正在摘花,娇滴滴的花朵上还沾着露水,他面无表情地拧断了花枝,仿佛扭断了一根脖子。
简轻语瑟缩一下,后背都跟着发麻了。
陆远似乎刚注意到她,拿着花冷淡询问:“要吗?”
简轻语干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便再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好在周骑就在附近,伸手接住她后顺便把了个脉,抬头便对陆远道:“大人,没什么大碍,就是突然受惊昏过去了。”
“好家伙,大人摘花也能把人吓晕?厉害啊!”季阳伸着脑袋赞叹。
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