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跟简轻语突然分开住了。
不仅分开住,还互相不说话了,每次遇到一起,陆远就全程面无表情,而简轻语则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怯生生的不敢靠近,连吃饭都不坐在一起了。
“我觉得大人对她已经厌倦了,肯定是厌倦了,”季阳喜笑颜开,“大人总算想通了。”
周骑无言地扫了他一眼:“有这个功夫担心他们,不如赶紧养好身体。”
前两日季阳突然吃坏了肚子,连床都起不来了,几人只得在这里多住几日,打算等他身子痊愈之后再离开。
季阳坐在床上,毫不在乎地嘁了一声:“我肚子现在已经不疼了,再养几天肯定就好了……话说等我好了,我们走的时候,大人还会带上那个女人吗?”
周骑嘴角抽了抽,想说人家俩人一看就是小夫妻闹别扭,怎么可能不带着,然而见季阳心情不错,便没有打击他了。
季阳问的这个问题,也是简轻语现在最担心的,那天夜里她因为发现自己误解了陆远,一时冲动把荷包留下了,冷静下来后便不住懊悔,时刻都在为自己的将来忧心。
陆远如今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怎么可能还会带她去京都,而只要他们一走,她也不好在沈员外家住下去,如今手里只有三十多两银子,根本无法支撑她到京都。
……所以该怎么办啊!简轻语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短短两三日便消瘦了不少。
又是一次午膳时。
她盯着面前的碗发呆,半天都没吃一口东西,陆远脸色愈发不好,半晌突然放下筷子。他放筷子的声音不算大,简轻语却哆嗦了一下,彻底不敢夹菜了,陆远的表情也愈发难看。
周骑默默看看这个,又默默看看那个,突然有点羡慕病了的季阳,不必跟他一样享受这种诡异的气氛。
他叹了声气,用公筷为简轻语夹了些菜,简轻语干巴巴地笑了下,见陆远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埋着头老老实实吃饭。
陆远见她开始吃东西了,表情这才缓和,扫了周骑一眼后继续用膳,只是每当简轻语的碗里空了,他便看周骑一眼,周骑便拿起公筷给简轻语添菜。
一顿饭下来,简轻语打了个饱嗝,趁陆远没朝这边看时,对周骑感激地笑笑,周骑也回以温和一笑,两人没有多言,简轻语便离开了。
待她走远,周骑扭头看向陆远:“简姑娘这几日似乎憔悴不少。”
“她怕我走的时候抛下她,自然憔悴。”陆远面无表情。
周骑笑笑:“卑职还是第一次见大人同人置气。”
陆远淡漠地看向他。
周骑立刻举双手表示无辜:“卑职绝没有半点笑话大人的意思。”
陆远这才别开脸。
周骑看着他眼下的黑青,不由得叹了声气:“大人这几日离了简姑娘,怕是睡得不大好吧。”
陆远不语。
“其实我看简姑娘也是如此,她平日最爱吃东西,今日桌上明明都是她喜欢的,她却也没用多少,想来也是惦记大人的。”周骑又道。
陆远蹙眉:“你何时也有帮人说和的爱好了?”
“若是大人和简姑娘都好好的,卑职自然没有帮人说和的兴致,可显然二位都因此烦心,卑职也不好当没看见。”周骑无奈。他们因此烦心也就罢了,偏偏他也跟着受罪,自然要尽快解决了才行。
陆远冷嗤一声:“不必费心了,我与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如此,不如给她一笔银钱打发了吧,也省得她总在您身边晃悠。”周骑提议。
陆远立刻不悦地看向他。
周骑笑了:“大人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再逞强。”
“你若知道她做了什么,便不会这么说了。”陆远想起她将自己推给别人,事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来哄自己,摆明了根本不在乎他,便忍不住沉下脸。
周骑微微颔首:“卑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大人既然这么生气,便一定是她的错,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也没有父母家人的依仗,如今只能依靠大人一人,大人若冷待她,她便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处境……倒和失了圣心的锦衣卫有所相似。”
陆远顿了一下,表情有所松动,但还是开口反驳:“锦衣卫不会失了圣心。”
“但她却被大人冷待了。”周骑接了一句。
陆远抿了抿唇,半晌冷淡开口:“你不过是不想被牵连。”
“是呀,大人。”周骑笑着承认了。
陆远轻嗤一声,好半天突然开口:“突然想游湖了。”
周骑顿了顿,懂了。
另一边,简轻语直接回了客房。她这几天没敢往陆远旁边凑,也没兴致去园子里溜达,便整日将自己闷在屋里,今日也不例外。
她叹了声气,正要去床上躺会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她顿了顿去开门,便再次看到周骑。
“少东家要去游湖,你去吗?”他问。
简轻语愣了一下,小心地问:“是他让你来的?”
“不是。”周骑嘴上否认,眼睛却努力表达出相反的意思。
简轻语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似乎在暗